凌霜刚吃过早饭上完药,厉妆红便风风火火地来了。
依旧是一身火红的装束,明艳如寒梅。
凌霜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求你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主。”凌霜其实不轻易开口求人,开口都是大事。
凌霜附到她耳边,低声道,“找几个杂役,帮我把无归的棺材撬开。”
厉妆红一惊,“你疯了,他都已经去了,你还想打扰他的安宁?”
“你只管照我说的话去做,后果我来承担。”死者终究已经死了,打扰不打扰只在人心罢了。既然有所怀疑,就一定要求证。他们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绝不能就这样放弃。哪怕有一点希望,她也会牢牢握住。
厉妆红知凌霜素来固执,自己断然劝不动他,也干脆不劝了,“行,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晚上子时,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你大哥知道。你是我嫂子,我信得过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厉妆红也不能不答应,“就为你叫我这声嫂子,我自然是要帮的。我等会便让金铃子挑几个得力的,你放心吧。”
厉妆红一直是琉璃宫大总管,在内部琐事上,说话比厉残心还管用。虽然离开两三年,分量依旧在那摆着。她一声令下,立即找来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杂役。
子时过后,琉璃宫除夕夜宴依旧热火朝天进行。厉残心作为宫主,被困在在觥筹交错中无法抽身。
金铃子和凌霜带人偷偷溜到后山,挖坟。
十几个杂役一起动手,半个时辰不到便将楠木棺椁挖出来。
凌霜眼睛都没眨,气魄万千地说,“掀开。”琉璃宫寒冷,尸体放在棺里两个月最多腐烂一半,绝对会有味儿透出来。而这具棺椁挖出来,一点味道都没有,里面十有八九没有人。
大半夜到这鬼气森森的禁地来挖坟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开棺,一干杂役犹豫了。
凌霜一咬牙,双手按住棺盖,将内力凝于掌心,一点一点推开。
她内力不强,也不弱,在江湖上勉强能算二流高手。即使最近伤得太重消耗过多,一副棺盖也还推得开。
随着棺盖的滑动,棺材里的情景一点一点暴露出来。黑色的衣服,金线绣云纹披风
这是无归的衣服,确实是无归的。
凌霜顿觉四肢无力,之前的气魄万千似乎都不见了,软趴趴趴在棺盖上。
金铃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笨蛋,你气什么?没有味道。”
方才还闻出没有味道,这会就果然是当局者迷啊。
凌霜立刻来了精神,一鼓作气将棺盖推开。沉重的棺盖砸在地上,溅起了漫天积雪。
金铃子把宫灯提到棺材上方,将里面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凌霜侧目看去,只看到一套衣服安安静静躺在里头。
“你们宫主不至于对无归用化骨散什么的吧?”她的语气很平静,隐隐露出笑意。
金铃子摇摇头,“传言大多夸大其词,我们琉璃宫没那东西。”
“那就好。”凌霜头也不回地离开,“麻烦各位将棺椁埋回去,赏钱少不了你们的。”
金铃子赶紧掏出一张银票塞给领头的,“你等等我。”
“什么事?”凌霜还是没心没肺的凌霜,凉薄又有点傻的表情让金铃子想揍她。
“赏钱替你给了,一共一百两,以后你得还我五百两。”
凌霜抬脚踹她一下,“说你妹,放高利贷也不是这样放的。”
“反正你来得匆忙,身上没钱。”金铃子得意洋洋奸笑,“可以多借你点,要吗?”
凌霜随手抽出一张银票递给她,“一万两,帮我查出无归在哪儿。如果查不出,倒付我一千两的利息。”
金铃子盯着那张银票目瞪口呆,“你哪来的钱?你不是被南宫轩抢劫了吗?”
“我哥给的,一万两整,还有些碎银子。”世家千金小姐有千金小姐的好处,起码经济从来不会遭遇危机。
金铃子捏着衣角犹豫再三,“如果无归是被宫主藏了起来,这钱我可不敢赚。”
“他一定在厉宫主手里。”凌霜愠怒,连称呼都换了,“因为,无归的剑在他手里。无归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就算昏迷不醒,也会抓着自己的武器。他的剑在哪儿,人就在哪儿。”
金铃子小声道,“说不定早就被宫主给杀了。”
“不可能。如果无归死了,他犯不着弄个衣冠冢。反正棺椁里面装一件衣裳或一个人,干系不大。”将银票放到金铃子面前晃了晃。
金铃子很痛心地咬咬牙,一把抢过银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金铃子拼了。干完这一票,立即退出江湖找个男人嫁了。”
凌霜嗤笑,“你做贼的?还干完这一票。”
“我立刻听宫主墙角去。”
凌霜翻翻白眼,“快滚。”
“再见。”
金铃子‘嗖’一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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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她像只幽灵一样,举着雪白的灯笼飘进凌霜房间。
凌霜掀开幔帐,揉着酸涩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额”金铃子面有难色。
“说。”狠狠吐出一个字。
“找到夜无归了。”
凌霜愣了一下,赤着跳下床脚披上外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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