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弦又笑道:“其实汝首领出身名门,又是你的表哥,同你是再般配不过了。你要是喜欢,就该让陛下知道,免得哪一日陛下乱点鸳鸯谱,岂不是耽误了你。”
荇箸涨红着脸,仔细琢磨着海弦的话,心想着皇家婚配无不是捆绑着政治利益的。说不准袁霍哪一日把她配给了他国的皇子也未可知。她叹了一口气,心想着是时候该随性一回了。
进到偏殿的时候,汝明礼先朝两人行礼,抬头见荇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道:“公主因何事烦扰?”
她有些痴怔地看着汝明礼,心中正盘算着儿女情长之事该如何同袁霍开口。海弦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腕,荇箸这才回过神,忙说道:“不知表哥可否把一位名叫阿库的御林军调去栖凰宫。”
汝明礼看了海弦一眼,说道:“栖凰宫乃是后宫禁地,阿库初来乍到,还需学习上一段时日。”
荇箸撅着嘴道:“栖凰宫虽是禁地,却也是需要御林军把手的。他再如何初来乍到,分寸总还是有的。”
“微臣可以将阿库调派去栖凰宫,但是倘若他犯下错误,从此以后便不可踏入后宫把手。”汝明礼这一席话不知是在安抚荇箸,还是在威胁海弦。
能够让到这一步,海弦也已经知足了。到底阿库是个不服管束的人,进了后宫倘若犯下错误,势必影响汝明礼的仕途。她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牢牢看紧阿库的。”原来他也并不是个完全不通情达理的人,海弦对他稍稍有了几分改观。
海弦终于如愿,当天傍晚阿库就被调派到了栖凰宫外。海弦派秋玲悄悄给他送去了一床被褥和一双靴子。阿库正在用晚膳,见秋玲送来东西,撂下碗筷就打算去海弦宫里蹭吃蹭喝。秋玲忙拦下他,说道:“使不得,后宫各殿各房,除陛下以外的男子都不可随意踏入。除非你同汝首领一样,得了陛下的应允,我才能放你进去。”
对于此规矩,阿库并非不知。他深怕给海弦惹来麻烦,只好讪讪地收回了脚步。心中不免把汝明礼唾弃了一回,仗着袁霍的器重,就可以随意踏入后宫,难怪这般狂妄。
宫中上下都不乏趋炎附势之流,听说阿库得公主关照,御林军们纷纷向他示好。阿库顿时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倒也常不把旁人放在眼中。海弦听闻这些事,总是派秋玲去提醒。这一来二去,秋玲忍不住对海弦道:“宫里最忌讳私相授受,奴婢虽是为公主办事,却也怕落人口实。往后公主若有吩咐,不如就派小常子活着小安子去吧。”
海弦对于宫里的太监总是格外照顾些,一是因为觉得他们可怜,二是实在受不了那公鸭似的嗓音,因此才常指派秋玲等宫女做差事。可秋玲是个怕是的,又只肯做些讨好人的事。阿库虽与海弦有些交情,可到底也无甚前途,秋玲自然懒得跑腿。她心想着若是含芷在宫里,必然不会向她抱怨。正打算派人去刘况那里问一问,含芷何时才能进宫,却听到殿外响起一把熟悉的女声:“奴婢含芷给公主请安。”
海弦只当是自己在做梦,正招了小安子到身边,又听到含芷的声音:“公主万安!”
含芷的声音徒然拔高,惊得秋玲忍不住唾骂起来:“是哪个宫里的小宫女,这般不识眼色!”
平日里海弦待宫女们宽厚,倒是惯得她们一身坏脾气。她向来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的,平时宫女们闹闹小性子,她也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今听到秋玲责骂含芷,才呵斥道:“究竟是谁不识眼色!以后栖凰宫里大小事务都由她掌事,你们凡事都得听她的指派。”
秋玲微微变色,忙对含芷道:“妹妹实在不懂事,冲撞了姐姐,还请见谅。”
含芷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前这位宫女,无论如何都要比她年长,她却称呼自己为姐姐。她低着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说“不敢”。
海弦迫不及待地把人都打发出去,含芷从里面关上门,欢天喜地地给海弦请安:“奴婢海弦问公主安,公主千岁。”
海弦忙拉着她的手说:“以后没人在的时候,我们就别玩那套虚的了。”
含芷点了点头,悄悄抹了一把眼泪道:“这些天,我可想你了。”
海弦笑道:“我也想你想得紧。”
海弦找了借口将所有人都派出了栖凰宫,只留了含芷在一旁陪着,却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呆呆地玩着烛台上的火苗。含芷觉得奇怪,向来言无不尽的海弦怎么一下子沉默起来了。含芷坐在一边安静地剪着窗纸,碍着海弦的身份,含芷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随意言笑。但知海弦千方百计把自己带进宫里,必然是因为身边没有可心的人,因此也不敢太过拘束。
含芷剪了一对翩然展翅的蝴蝶铺在她面前,彩纸上两只蝴蝶栩栩如生,恰如凌空翩飞,比翼相叠。海弦拿起剪纸蝴蝶小心翼翼地放在手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他们正在换班。”
含芷茫然道:“他们是谁?”
她再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海弦见含芷身穿最末等的宫女服饰,自己也跟着换了一身末等宫女服。含芷并不知晓海弦准备带她去何处,但深怕被宫女们发现,只好默默跟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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