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丽质难自弃呀,她当初吃那个药时,只是想把那一脸伤疤抹平了,不要误了她的木兰计划,唉,可现在看来,还得另想方法了,真要说起来,这世界上最好的遮眼法是权势,比什么天材奇宝都有效。
指鹿为马,日出西方,这种事也就是皇家一句话的事儿。
这才多大的事儿呀,她不就是想出仕科考嘛,用得着这么难为她?胤禛还真是个小心眼儿呀。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倾城就穿衣起身,趁着天色还早,她还要先去跟寺里的僧侣们打听下,天材地宝可能出现的位置。
寺院里宁静祥和,院中百年的古树,茂盛生长,绿盖如车顶,郁郁葱葱,树干比男子的腰还粗,穿过晨光,蕴透着百年的佛光。
几个身着沙衣的和尚,正在院中打扫洒水,从大殿中传来阵阵的念佛声。
站在这院中,感受着周围静谥的气氛,真是有出尘远离俗世的感觉,精神为之一静。
这种感觉,顾倾城却是很不喜欢,静是什么?那就是死了。
人这一生,若不秣兵厉马,要不海纳百川,要不肆意而活,要不汲汲营生,胸腔里的心脏跳动一天,就该活着率性,哪一天眼一闭,再也不醒,心跳一马平川了,那再去找这尘世之外的静吧,她可不要这什么佛门内,红尘外的静。
顾倾城站在院中的菩提树下,仰着头看着树叶,唇边一道清亮的笑意。
院中不远处站着一位老者,长得是慈眉善目,也是来借宿的,正在不远处打拳健身,转头间看到顾倾城,先是微微一愣,后又点了点头,继续打着晨练的太极拳,起式,收式。
一路拳法打完,老人笑着走了过来,眉眼间是真正长者的神态,松鹤长青的味道:
“小姐,你在树下这是看什么?看了这么久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顾倾城仰着头,一字一句的念着,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就那穿透树叶间的缕缕阳光,金亮亮的带着悟道的佛性,她仍是娴静地站着,风吹过来,清扬玉直的姿态,就如同这寺院中早己扎根千年的古树。
“小姐颇有佛心呀。”老者笑着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她。
“没有!”顾倾城转过了头,笑着看向他,眼睛一眨不眨,“我没有佛性,要说悟性的话,最多也是魔性。我刚刚所念的佛谒,脑中正在想的是,那几句写得真是没意思,完全就是误了众生。”
“啊?什么?”老者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顾倾城围着树,转了一圈,单手扶着树圈,“这树长在院中,一年一个年轮,百年的古树,经过这天地间百年香火供养,若是把这树砍了,可以看出这树活了多少年,百年间曾有过什么天灾伤害,对吧。”
“是。”老者认同的一点头,疑惑的看着她。
顾倾城转过头来,玩味的看着他:“人也一样,树有年轮,人也有年轮,若是把人细细解开分析了,也能看出他这一年走过的历程风雨。”
“这——”老者有些话结,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要把人也像树一样解来研究,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有违礼教的言论。
“那一道佛谒,出自六祖慧能的《六祖坛经》,‘佛对我说:你的心上有尘。我用力地擦拭。佛说:你错了,尘是擦不掉的。我于是将心剥了下来。佛又说:你又错了,尘本非尘,何来有尘。’这算什么意思?沾了点尘,就要把心丢了,那人还活不活了?把心都丢了,佛还说,你丢心干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