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双手握成拳,额际青筋暴起,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荷官发牌的手,跟所有输红了眼的赌徒没什么两样。
楼上站定的人却玩味的笑了,这丫头看起来普普通通,演技却不错。
若不是他知道她的底细,恐怕也要被她这副走火入魔的癫狂神态蒙了眼睛。
第十九把,发牌的荷官脸都绿了,这丫头究竟什么来头,爱财如命的主子怎么可能容忍她这样一直输下去?
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滚滚而落的汗珠,锦瑟哑着嗓子来了句:“再来!”
斯拉木看了一眼身后堆积如山的银锭子,挑挑眉:“小姑娘,你这么一直输下去,你老板没有意见吗?”
“放心,他不敢有意见!”
在场的人都被噎了一下,这口气未免也太猖狂了,敢这么说洛爷的人,这还是第一个。
站在洛爷身后的护卫黑了脸:“主子,这丫头太放肆了!”
“无妨,等赌局散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宽袖一挥,洛爷施施然往楼上走去,再不看楼下嘘唏一片的赌局一眼。
“我就不信这个邪!”锦瑟“啪”的一声把手上的牌拍在桌子上,气喘如牛:“再来!”
账房先生急匆匆的跑过来,对着荷官耳语了几句,一直克制着的荷官脸色突然像吞了苍蝇一样,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坊中的银子······不多了。”
锦瑟一愣,随即大大咧咧的笑开了:“怎么可能嘛!洛爷不是说他多的是钱嘛!”
“我说的是真的!”荷官铁青的脸让锦瑟不由自主的想起家里那只经常便秘的哈士奇。
“哈哈哈哈······”斯拉木闻言大笑起来,起身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大麻袋,抖开,把银子尽数扫进去:“小姑娘,瞧瞧,贵坊都没有赌本了,咱还是不赌了吧,今天我也赢够了。”
“不准走!”锦瑟急急拽住他:“再赌一把!最后一把!”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劝她:“再赌下去赌坊都归人家了,别赌了!”
“不行!再赌一把,就一把!”锦瑟固执的抓住他的袖子不撒手。
斯拉木看了一眼抓住他衣角的白皙小手,半晌,突然邪气一笑:“好,再赌一把!不过——你拿什么做赌本?”
锦瑟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座赌坊地处闹市,地皮价值怎么得也得有十来万,还有我这个人,聪明伶俐,多才多艺,也值个十来万,还有这大堂里几个伙计,外加五楼的洛爷,林林总总加起来四十万,你看怎么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荷官更是干脆,出声喝住她:“你疯了!”
竟然私自把洛爷抵押出去!
锦瑟冲他一笑:“洛爷都还没吱声,你急个啥!”又回过头问斯拉木:“怎么样,赌不赌?”
“小姑娘,你这赌注是不是下得有点大?”
言下之意,你有这么大的权利做主吗?
“唔,好像是有点大,你身后那些银子也就二十来万,拼我这四十来万,我是有点吃亏!”锦瑟假装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要不这样,你也加注?”
斯拉木双手一摊:“我今天就只带了十两本钱,多的没带!”
“这倒是个问题!”锦瑟单手托腮做思索状:“要不用你身上的东西做抵押吧,我看看,诶,你腰上挂的那个玉佩不错,值多少钱啊,不如用这个做抵押?”
锦瑟指向他腰间悬挂着的一块碧绿色的腰佩,腰佩普普通通,形状却耐人寻味,规整的圆形里用镂空的雕法雕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鹰,大到翅膀,小到爪子,一笔一划巧夺天工。
斯拉木一窒,下意识的捂住玉佩:“这个不行!”
雄鹰是草原人的信仰,他怎么可能把信仰当赌注来亵渎。
“这么宝贝,看来是个好货色,别那么小气,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锦瑟耍起了小脾气,非要斯拉木把腰佩摆上台面给众人看看。
你一言我一语,众目睽睽下,斯拉木顶不住压力,又牵挂着身后的二十多万两银子,不情不愿的把腰佩扯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赌桌上,锦瑟刚凑上前想看个究竟,他却一把捂住,紧张之色尽显:“别碰!”
“我没碰,我只是想看看!”锦瑟不耐烦的拂开他的手,捏起腰佩细细察看,很普通的玉质,拿出去典当顶多值个三四两银子,不过——这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