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心里已不再想着他,太子妃难免伤情,你总该尽这一份孝。”
嗯,十分有理有据,十分通情达理。
可通情达理,不是他慕容笑该有的性情。
云间心里盘算着这些,那人已经将她剥得足够干净,大约是因为打定了主意要将她送走分别一段时间,临走之前,必要再狠狠的占有一回。
越是如此,云间心里便越是明了,在他的摆弄下,嗓音有些微沉,“你要把我支开,你要做什么?”
十三公子挑眉,一副早知瞒不住她的样子,坦白道:“做本王答应你的事。”
云间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除夕家宴由安仪长公主主持,如果出了纰漏,便是安仪长公主的过错。家宴上会出现的都是与南帝亲近的皇亲贵戚,为了不打扰家宴和睦,宴堂里的守卫也会有所松懈。
另有许多其他的环节,都是适合对南帝下手的时机。
“你有计划了?”
十三公子低笑敛目,显然是不打算向云间透露太多细节。这是他答应她的事情,他要一个人干干净净地做完,他不需要她帮忙,更不希望她参与其中。
一瞬沉默,十三公子松松掐住她的腰肢,想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云间低低地唤他,“慕容笑。”
而后便从他怀中挣脱,一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一边道:“慕容典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情,因为他经历过,他曾是一名傀儡,被皇权摆控,所以他要牢牢把控皇权,摆控他人,他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刚愎自用,源于他的心结。你是我挑选的,未来的皇帝,皇帝的心结是万民的殃祸,你的手上不能沾血,尤其不能沾慕容典的血。”
“我和他不一样。”十三公子平静的反驳。
云间平静地冷笑,“曾经慕容典也以为自己和那些把控朝局的人不一样,我不知道未来的你会是怎样,但要承接铮哥哥的理想,必要万无一失,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坐不上那个位子,当不成这个皇帝,对我来说,眼下真正的障碍不是慕容典那条人人都想要的老命,而是如何才能在这一摊腐朽之中开创盛世,如果是你杀了慕容典,总会成为有心人的把柄,就算你可以做的滴水不漏,也总躲不开世人的揣测,谁能保证这些揣测不会成为你的心结,你,不会因此成为下一个慕容典?”
“你以为我会惧怕那些?”十三公子蹙眉,认为云间实在小瞧了自己。他知道自己准备做的是什么,他也知道这样做都会带来些什么,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去迎接和破除那些,可是她到如今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心志,竟拿他与慕容典那狂妄之人做比。
云间怎么会不信他呢,云间相信一个能够这样忍耐自己的人,不仅仅是出于喜爱,而是他性情原本坚韧,他会怀着所有人的理想,支撑下去,忍耐这个天下。
可是她不想他去忍耐那么多啊,干干净净地,孑然一身地去做一个无所顾忌的皇帝不好吗?
杀人这种事情,就交给她这种宿命阴暗之人。就像曾经十三公子为宸王做的那些一样,现在换她在暗地里护他。
云间不答,只说:“慕容典与我之仇不共戴天,取他一条狗命远远不够,我有我的打算,你不要插手。”
“沈云间!”十三公子的脸上浮起怒意,蹙眉紧紧盯着她,“当初是你说要我拿他的命来还你,你以为本王是你说做就做,说收手就收手?”
云间暗暗吸一口气,“是,是我说的,我那时恨透了他。”
十三公子冷笑,“难道现在就不恨了?”
恨当然是恨的,可是有些事情比恨更重要,比如守护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云间冰冷地回答,“铮哥哥的理想更重要。”
“铮哥哥铮哥哥!”十三公子说着,挥手推翻了身侧的茶盏,他是手脚不便利,否则定会将那桌子一道掀翻,他怒不可遏,满眼的质问,“你不是说我才是对你最好,最一心一意之人,你不是说再没有更心动的事情,你还要我为你怎么做?我,我被你弄成这样,我无怨无悔,只求你将念着那人的好分我一丝一毫,竟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