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里对她的愧意、再或者惊诧于这女孩子完全反常的状况一时回不过神来,原本缜密机智的男人第一次犯了一连串致命的错误。
“就一、两个吧。”
失望、难过同时涌上了那一对迷人的杏眸,秦小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等等”严子颂急忙拉住她的手,有些无奈地搔了搔很有型的头发,“这很正常吧,毕竟我跟你谈恋爱的时候都已经快二十岁了。”
“我最恨被人欺骗。”说罢,秦小曼再次作势转身。
“哎,”严子颂还是紧抓着不松手,期期艾艾说道,“其实,有三、四个吧……”
女孩子挣脱了胳膊上的箝制,又要扭头离开。
“不是,”严子颂快步闪在了她的面前,挡住去路,“你怎么了?”
“几个?”她的脸,是毫无生气的严肃,问题仍旧是不依不饶得尖锐。被这尴尬的问题蒙蔽了双眼的男人一时没有察觉,在这个执着于如此反常的问题的女孩、在她的脸上,其实并没有诸如痛苦、嫉妒、责备一类的表情,她只是机械地提问,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样,等待着预期中的回答。
“七个。”严子颂老老实实回答,心里再一次哀怨地皱紧了眉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你去问一百个男人,没有一个会教你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实话实说;
这么浅显的道理严子颂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任何理智的认知全不及她冷冷冰冰的眼神来得那样让人恐惧,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眼神出现在她娇羞清丽的脸上,就像不希望她劳心伤神地哭着看电影一样,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正常想法。
原来,爱一个人跟怕一个人,竟然如此接近。
“七个?”秦小曼几乎是用着不敢相信的语气,固执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不清,“严子颂,你怎么能这样?”
“怎……怎么了?”可以说在他的一生中还从不知道示弱两个字怎样写的桀骜男人,在这一瞬间忽然油生了一种类似于自我鄙夷的心虚情感,“以后只有你,从前的事咱不提了成吗?”
他急切地拉住她的手,用着几乎是被自己深恶痛绝的、觉得极其不耻的讨好语气辩解着;女孩子丝毫不领情,像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
“你不要碰我!”
“你到底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好傻,你怎么能这样?欺骗了别人的感情,竟然还能把这些数字当作炫耀的资本!你有考虑过她们的感受没有?不能给予承诺,干嘛要去伤害别人?”
她说得流利而且顺畅,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一样,神情虽然严肃情绪却丝毫没有激动;
这让严子颂想起在那个灰蒙蒙的傍晚、昏暗的路灯下,被骂成是“只会打架和欺骗女孩子感情的流氓”的自己,在向她表白之后,所听到的她类似于演说式的批评和讽刺。
这都几年过去了,她怎么又想起这些要命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