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轮回之殇

    江南又落下来一个月连绵不绝的细雨，笼罩在整个苍翠的江南小镇，而那小河流淌远去的路上几只杏花船，远远的飘去或是擦肩而来。

    一个书生摸样的男子站在窗前远远的看着天空，眉间是一览无余的忧伤和落寞，指尖轻轻的敲着窗檐，像是等待着什么的到来一样。而他身后的蓝衣女子拿着一件锦衣又踯躅起来，眉目里尽是无可奈何的无助。

    “阿北，天寒了，披上吧，你这病越发的重了。”女子有些不悦的说道。

    “晓彤，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病谁又治得了，倒不如让我好生体会这世间的冷暖。”那书生缓缓关上窗，回过头浅浅一笑。

    “咳咳唤作阿北的书生忽然的咳嗽起来，手心忽然的流淌出碧绿的血出来。

    “阿北，快些穿上吧，把药喝了。”那唤作晓彤的蓝衣女子走到阿北身前，将衣披在他身上，扶他至书桌旁坐下。

    “晓彤，我有话要说。”那阿北无力的躺在躺椅上，双眼满是幽怨的看着晓彤，可脸上分明是无奈，是怜爱，却又是痛心无力交杂在一起。

    她将火炉往他身边移了移，书桌上的香炉也悄无声息的飘出一缕又一缕的青烟，就连那平时束之高阁的一座青蝶盏也在她指尖摇曳着米粒的烛火。

    “晓彤，我要走了，梦醒来还是梦，何必呢，放我走吧，该结束了，回去吧，回到你来时的地方。”阿北淡淡的说着，右手轻轻扬起，一个起落，火炉升起烟雾无风消去，而那青盏蝶也寂寂的熄灭了。

    “阿北，我，不想让你走啊。”晓彤手足无力的呆坐在地上，而那书生却早已随说话声消失在房间里，化作一只淡青色的蝴蝶，扬起一缕碎光落在那青蝶盏之中。

    窗子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翠绿色的帘子在风中摇晃，外面的雨声越发的大了，而那蓝衣女子呆呆的坐在地上，对着那书桌上的青蝶盏嘤嘤得到哭泣。

    远去的一处楼顶，一个嫩红色衣裳的男子喃喃自语，似是看着这处的两个人的死别，不知是感叹，还是唏嘘不已。而那坐在地上的女子忽然的抬起头来，目光远眺，似是看向这旁观的男子。

    “你来了，便过来吧。”蓝衣女子淡淡而毫无情绪的声音随着风雨飘落而来。

    一个起落，一个转身，窗子合上，就连那火炉和青蝶盏又回复了温度，只是那个病弱的书生却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而那蓝衣女子的目光始终看着青蝶盏，并没有在意这男子的举动。

    “晓彤，传说是真的

    只是还没有说完，明显的有一个停顿的转折，却被蓝衣女子打断了。

    “传说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这样，为什么，一千年都过去了，为什么。”那蓝衣女子依旧是止不住嘤嘤的哭泣，虽是有火炉的温度在房间里温暖起来，而这女子却让人如果置身在荒芜的冰天雪地一般。

    “姑娘，先听我谈一曲罢，自会明白。”

    他说罢，便不顾那女子的哭泣，手轻轻一番转，一把琴落在桌上，那香炉也重新无声无息的飘荡出皑皑烟雾，却是凝而不散。

    自散香，此香从那漠北运来，燃烧之后会散落在一个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自然也是一种散发蛊毒的一种重要媒介，而在熏香里自然也是一种恰当的媒介，只是没有什么能让它凝而不散，而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啊。女子站起身来，眉头紧锁的思索着。

    她看着他指尖落在琴弦之上，琴发出一声声狰狞的颤音，一个起落之间，十指在琴弦里上下起伏，明明那么慢，却又是如迅雷光电的速度一般。

    “姑娘听琴便好，不必看了。”那人话语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未停，而蓝衣女子自是侧过头去不在观看，静静的听着。

    声音清零而悠远，像是从很久远很久远的地方传来的，起初，女子还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细细的聆听，而思绪却一直倒退，倒退在一段又一段的回忆里，那个名字，那个人的眉目越发的清晰起来了。

    “嘶。”一阵裂帛之音落到她的耳畔，而那回忆的画面也如铜镜碎裂一般令她身形颤动，险些跌倒，明显的失了神智。

    “《别殇曲》，你，你竟弹出了别殇曲。传说，传说是真的。”

    她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神志不清的目光呆滞起来，泪水又一次滑落在那清秀的脸上。

    “姑娘，你自己静一静吧，我要归去了，你若要在轮回一次便去吧，这是最后一次了，记得他最后说过的话语。”那男子的声音渐渐远去，而那蓝衣女子落寞的躺在躺椅上，看着那摇曳的灯火，望着那又重新关上的窗子，伸手拿起那人留在书桌上的字句。

    不看还好，一看泪水又不住的落下，房间里又生气了一层寒意。好在这一座楼早些时日已是空荡荡得只剩下这两人，不然这一座楼如今怕是尸骨无存了。

    最悲莫过梅时雨

    又是时节望春去

    倚门不知昼夜过

    待到何日再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