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满腔沸腾的热血让她不得安宁。但她可以抑制住自己的内心,稳稳地坐在这儿,很久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太阳西沉,绚烂的晚霞已染上了半片天,颜色深深浅浅夹杂在一起,就像有水泼洒在上面后,形成的布景。
舒影意识到身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舒影转头,看见司寒眼光平淡而又悠远地看着自己,又好像是穿过了自己,看向更远的地方。
“聊完了?”舒影先开口打破这片沉静。
“嗯。”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司寒依旧淡淡的说道。
舒影一拉线,线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舒影一笑,说道:“鱼儿跑了!”
“跑了,就再钓回来,它就在那里。”
“是啊,就在这池塘里,它跑不掉的。”就像司寒要找到所有与他母亲的死有关之人一样,他们就在那里,跑不掉的,只要司寒去挖掘,总有一天,他会挖出所有的人,所有的凶手。
司寒说完几句话就离开了相府,就像只为了和舒影道声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见时应是秋元节了吧。
次日,司寒被召入宫,葛仲确实是惜才的,当时在白城,他差点就要因为他的固执而让战事一拖再拖,如果不是司寒的及时点醒,他现在还能风光无限的回来吗?于是葛仲在回来第一天面圣之时,就举荐了司寒。
司徇听见葛仲那么举荐,他相信葛仲的眼光,但他更想知道,那个自称“玉寒”的玉家少年到底是谁,他的一生中,只见过一个玉家之人,就是当年紫金园的主人,玉紫衣。但他已经一步步逼死了玉紫衣,他逼死了一个玉家的人,这让他多年以来一直积郁在心,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玉家人,是不是说明了上天开始眷顾他了?
在第二天,司徇就召见了那个玉家少年。奈何人生如戏,起起落落,悠悠转转,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面临什么,就像司徇见到司寒的那一刻,他的心,猛然的崩塌。
司寒的容颜承接了玉紫衣的太多特点,或者说,是玉家的天人之姿,这让司徇见到司寒的第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下手的这个少年,就是八年前从古兰塔逃出去的司寒,央泽的三皇子,他司徇和玉紫衣的儿子,司寒。
司徇一脸震惊地坐在皇椅上,下首是他的百官,站在正中的是他寻找多年的儿子,仅存的理智让他还能稳稳地坐在龙椅上,而不是跳脚地指着司寒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他真的很想这么问。
司徇强装镇定的说道:“你就是玉寒?”他的声音中依旧有那么一丝颤抖。
司寒抬眼望着那个高高在上,满目尊容的司徇,他的父皇,淡淡说道:“是。”
“玉家人不长出面朝廷,为何你会选择走这条路?”司徇又问道。
“我本不是玉家人,只是冠了母亲的姓,而父亲……”司寒拖长的音调,让司徇徒然一惊,他还没有准备好当着百官的面认下这个儿子,他也知道,自己将司寒从小关在古兰塔,已经是对司寒最大的伤害了,而现在司寒有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司寒是为何而回来,他又该如何处置,他也不甚明白。
司徇立刻打断道:“葛仲说拿下平城,击退离兹军队,有你的一份功劳,确有此事?”
司寒一笑,笑中的轻蔑真真切切地看在司徇的眼里,让他心里难堪,司徇自己本身也知道,当初卞灯大师告知他,断言司寒是煞星转世的那个国师,本就是欺骗了君心,这就证明了他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多年以来,司徇内心里的愧疚也是有增无减。
“我若说是呢!”司寒冷冷地回答道。
葛仲在一旁听着,直觉有些不对,周遭的气氛也实在诡异,听见司寒的语气中带着不善,他立马制止道:“放肆,怎容许你这般对圣上讲话。”
司寒一笑,不置可否。司寒的这一笑寒冷如冰,让葛仲难以相信这是自己十分看重的好战友,更让葛仲意外的是,皇上对于那玉寒的不尊,竟什么话也没说,这也太奇怪了吧。
司徇坐在上首,内心的挣扎让他心浮气躁,他对一旁的严公公说了声,“退朝吧。”于是严公公就宣布了退朝,百官都不明所以地散去,唯独留司寒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