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露出眼睛,眯着眼偷窥着他的下巴,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侧脸的下巴。但从他棱角分明又没有留须的下巴上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英俊而又坚毅的年轻男子。
还好旁边就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虽然已经暂停营业,可走在前面的人已经强行把门砸开,里头的人也没拦着,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了。早有人备好板凳,年轻男子将我轻轻放下,也不管眼睛难受得紧,我着急知道雅图怎么样了,刚才我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她为我挨了路人的踢踏,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大门一开,外面的黄沙立刻挤了进来,伙计正要关门,却被一只手撑住了,外面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门缝里:“行个好,让我进去避一避吧!”
“小店已经打烊了!”说着就要强行关门。
外面的人死死抵住,恳求道:“请行个方便,这沙暴不过持续一两个时辰,沙暴停了我立刻走人,绝不多留片刻。”
伙计一边推门一边驱赶:“瞧你那穷酸样,还想找地方白坐,一看就是汉人,算你找错地方了,本店不收留汉人和狗,滚滚滚!”
没穿越之前,户口本上民族一栏可写着“汉”,我一时激愤,一把扯掉头上的小褂摔在地上,怒斥道:“汉人又如何?!”
说完这句话,我和搭救我的男子都愣住了,我们居然说出同样的话,他还盯着我看了又看,只可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顿时羞涩万分,他继续说道:“让他进来吧!”见伙计没反应,问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声音不怒而威,听着有些耳熟。
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了,笑着说道:“既然四哥都这么说了,你还不照办!”看这样子是客栈的老板。
伙计急忙开门,等瘦弱的身影一进来就立刻关门插闩。来人略拍拍身上头上的尘土,向店里的人一阵作揖,千恩万谢,屋里的人没一个回礼,只有抱我进来的男子挥手请他随意坐下。
“雅图,你在哪?”我模糊地搜寻着四周。
“小姐,我在这呢,咳咳!”是雅图的声音,离我并不远。
“别动!”客栈老板说道:“这奴才的伤势不轻,最好先别动弹,还有爱兰珠小姐的眼睛,也得及时清洗才是。虎子,叫郎中出来,给姑娘瞧瞧,需要什么就把咱这的好药都拿出来。”
他知道我是谁!小九常说九阿哥的饭馆如何如何排场,又喜欢倒腾药材,莫不是闯进他的地盘了?那他刚才叫四哥,就是……
先不想那么多,把眼睛洗好,仔细瞧瞧,果然是四爷和九爷。胳膊并没有脱臼,只是扭伤了手腕,郎中给我包扎好才去看雅图的伤。四阿哥并没有看我,只是静静地坐着,倒是九爷先开口,关切地问道:“爱兰珠小姐好些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向二人福身请安,无意间瞥见方才进来的汉人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神采,也没在意:“九阿哥多礼了,跟宝儿一样叫我爱兰珠就好,不知我这丫头伤得重不重?”
九阿哥点点头:“幸亏你有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等会听郎中怎么说。”
郎中检查了雅图的伤势,向九阿哥行礼道:“回九爷的话,这位姑娘底子好,并没有内伤,皮外伤敷上药,几日便可痊愈。”
我有点不放心:“你检查仔细了吗?可别落下后遗症什么的!”
“这,”郎中怕得罪我,又说:“那老夫再仔细检查一遍。”说完又把了一回脉:“小姐放心,确实无大碍,老夫再开些滋补的方子,保准这位姑娘比以前还结实。”
九阿哥见我将信将疑,劝道:“爱兰珠放心,这位李郎中可不比宫里的太医差,这奴才不能跟你比,挨几下也没关系,这要是放在你身上,可就不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了,就冲这点,这丫头挨几下也算值了,爷得赏,虎子,去把昨天进的那支雪参拿出来,让爱兰珠带回去,前儿还剩一支野山参,就赏给这个丫头了!”
我连连摆手:“九爷,这么贵重的礼物爱兰珠可受不起。”
“诶,”九阿哥打断我:“跟我外道了不是,宝儿说你身体虚,我就想着送点东西去府上,可又怕招人话柄,”说着有意看了一眼四阿哥:“就等让宝儿给你送去,可一直没看着她,今儿正好让你带回去。”
都说毒蛇老九,毒蛇老九,就算他不够毒也够刁了,他做这些明摆着是要疏远我和胤禛。胤禛一向提倡满汉一家,不分贵贱,方才我又与胤禛同声同气,加上阿玛一向看好他,我和他已经站在一条线上了。九阿哥在这个时候跟我套近乎,不是挑拨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