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四阿哥的第一次相遇很糟糕,可是我并没有真的生气,胤禛为人既认真又固执,他认准的事儿很难改变,就算钮钴禄氏要嫁给胤禛,那也是三年以后的事情,到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呢,又何必跟他叫真儿!
四月的北京依旧忽冷忽热,忽然有风,忽然有雨,不过自从我来到这,还没有遇到一场沙尘暴。今天李佳氏早早就出门了,好像是去什么寺庙烧香祈福,问过雅图才知道,李佳氏每月的十五日都要去寺里。
常听人说北京城里每逢初一十五大家就会到各种寺庙和道观烧香祈福,民间广为流传的说法就有“男雍和,女红螺”,指的是男子去雍和宫祈愿最灵,女子去红螺寺祈愿最佳。这个雍和宫在三百年前的今日还不是老百姓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因为它就是胤禛现在的府邸。
红螺寺倒是有一千年的历史了,寺院内历届住持多由皇家授命,高僧频出,佛法超凡。金代有著名的佛觉禅师,元代有云山禅师,清代际醒祖师住持红螺寺,创建红螺净土道场,所以世有“南有普陀,北有红螺”之说。
我也很想凑个热闹,可雅图说什么也不肯,总是担心这又担心那的,在我做了一整套第九套广播体操之后,她终于相信我的身体负担这段路途完全不是问题,才叫人备好马车,前往红螺寺。
碧海晴空,万里无云,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幸福的小鸟,不过是一只坐在马车里的小鸟。街上人虽多,却也不会碍着马车前进的速度,挑开帘子就能看到街道两旁的人流。热闹的街市上货品琳琅满目,许多小玩意儿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就算在电视里出现过,也不及亲眼所见来得真切。
你能想象用两支竹签沾上粘稠的糖稀就能画出一整幅八骏图吗?你又可曾见过哪个艺术家不用临摹,不用画笔,只消一剪子下去,一个活脱脱的人物剪影就出来了?还有我们现在常见的炭画、蛋雕、巧环、纹身,和一些杂技表演,诸如硬气功、吞宝剑。还有不少说书唱戏的,在路边搭个棚子支个鼓就能开张。
忽然,外面毫无征兆的起风了,顺着掀起的帘子钻进窗口,卷了些沙土进来,眯了眼不说,还飞进嘴里,扑面而来的灰尘更是呛得我一阵咳嗽,眼睛也流泪,嘴巴里的沙子又吐不出来,难受得我不知道先处理哪一个器官比较好,只好本能地紧闭着眼睛,一边咳嗽一边吐舌头。
雅图急忙盖好帘子,给我喂些水漱口,眼睛里的沙子个头不小,闭得太紧反倒咯得眼皮生疼,眼泪湿了手帕都没冲洗干净,急得雅图也手足无措了。
“吁”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把我和雅图都狠狠地晃了一下,正要问,车夫已经在外边叫起来,似乎用什么捂着口,听着含含糊糊的:“小姐,车走不了了,咱们碰上沙暴了。快点出来,找地方躲躲吧!”
这时才发现风越来越大,马车都在微微晃动,“呜呜”嚎叫的风声已经盖过人们张皇失措的呼喊,可以想象现在外面一定乱套了,马车也不是久留之地。
“快点,小姐,马受惊了!”车夫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急忙拉上雅图刚要出去,就被一阵狂风卷沙阻挡回来,外面漫天暗黄,才两分钟的功夫,天地已经变色,简直就像变戏法似的,这帘子一放一掀,外面就如同两个世界。
“小姐,别犹豫了。”雅图迅速脱下自己的小褂包在我头上,半扶半抱地拥着我出了马车,那种感觉就像旱鸭子潜水一样,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只凭着感觉让雅图引我下车。
偏偏这时马车忽然往前动了一动,雅图和我谁都没有心理准备,慌乱之中双双从车上摔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掉在地上,我能感觉到雅图想护住我,可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我的左臂撞在地上,好像脱臼了似的不敢动弹。
我们两个刚掉下来,马车就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车夫还在车上,祈祷他能快点制住那匹马,万一冲进人群肯定会伤及无辜。就在下一刻,我发现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而世人的冷漠无情也让我一度心灰意冷。
街上正是混乱的时候,谁还顾得上你是不是王孙公子、千金小姐,要不是雅图挡在我身前,我早被行色匆匆的路人踹上几回了。可是我想要努力站起来,却屡屡被旁边的人撞倒,眼里还有沙子,这种环境根本不敢睁眼,眯缝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是人对人的漠视造成了这种压迫感,这不禁让我产生一瞬间的绝望。新闻里报道的踩踏事件数不胜数,我很害怕自己和雅图会成为古代新闻的当事人。
就在这时,雅图被两个人架住胳膊扶了起来,又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我拦腰抱起,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很高大了,贴在他的胸膛上有一种宽厚可靠的感觉。他抱着我穿过拥挤的人群,为我抵挡着各处的碰撞,我躲在雅图的小褂里,只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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