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的我终于不再让姑娘们害怕了,我的贴身侍婢叫雅图,满语的意思是“丫头”,比现在的我大一点,很会哄人,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我的脑海里有一些关于她的片段,而且打心眼儿里喜欢亲近她。她让我坐在梳妆镜前给我梳头发,我出神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回忆着小学三年级的光阴,那一年有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力,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
徐老师,大学刚刚毕业,充满了爱心,让一直迷迷糊糊过日子的我幡然醒悟,还教给我一个重要的道理,而且一直影响我到现在,那就是学会臣服,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不如想想如何去弥补和改善。
从那一刻,我如同醍醐灌顶,谁生了我又抛弃我不重要,过去十年的无知和颓丧也不重要,孤儿的事实这辈子都甩不掉,但是孤儿一样可以读书识字,可以通过知识改变命运,未来的生活是我自己的,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和其他人一样过上好日子。
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我从弃儿的阴影里走出来,大大方方地接受阳光的照射,那一刻我觉得世界是平等的,至少阳光不会因为谁富贵就多赐予几分,也不会因谁贫穷而吝啬几许。一晃十四年过去了,我不仅考上一所名校,而且毕业之后还找到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过上儿时梦想中的“好日子”了。
那我现在又算什么?生在钮钴禄氏一个并不尊贵的家庭,父亲是正四品典仪凌柱,而我则没有资格受封,连格格都不是。凌柱膝下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所以给我取名爱兰珠,意为黄金之女,也寄予了大富大贵的希望。
我生于康熙三十一年,今年十岁,我并不介意人生又从头开始,但在这个年轻的身体里装着的却是一个二十四岁的灵魂,应该怎么形容呢?
“老妖怪!”我冲着镜子脱口而出,骂便骂了,不会改变什么,无奈地叹口气。
雅图一边为我梳头,一边温婉地笑着:“小姐,您这一天里就让奴婢死了好几回。”
我饶有兴味地从镜子里看着她:“怎么讲?”
“您想啊,一开始听说您不行了,把奴婢哭得伤心死,后来您又活了,奴婢又被您吓死,这会儿您又对着镜子说自个儿是老妖怪,不是要把奴婢笑死么?”
虽然我剜了她一眼,但却觉得她说的有点意思,忍俊不禁道:“就你最会说,当心哪天说错了,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梳好头,又加了件斗篷,雅图搀扶着我到院子里走走,三月的阳光最是温和的,我觉得自己这副身体好似发霉一般,正需要晒晒太阳,阳光照得斗篷暖暖的,慢慢渗透进皮肤和骨骼里,整个人都舒展多了。
“小姐以前整天闷在屋子里,不爱出门,憋出一身病来,本来天气暖和了,人该精神些才是,可寒气湿气也都从地底下钻出来,小姐本来就该注意着些,赶巧前儿正刮春风,瑾儿那不知死活的丫头趁我不在,擅自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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