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滴血验亲!”东魁抬起眸子,盯着沐春阳道。
“正是!”沐春阳指了指旁边一桌子上的一碗放有清水的小碗应道。
东魁立刻明白过来,沐春阳早就准备。叫他来看病是假,想要自己认下这个女儿是真。
东魁冷冷一笑,语带讥诮道:“大药司果然心思细密,方方面面都为本将军考虑到了。看样子本将军若是今天不做这个滴血验血,恐怕都不成了?”
不论何时何地,这东魁给人的气场都是压抑、冷峻的。这倒并不是因为东魁是打仗之人,独孤云也是打仗之人,连虬虎也是,可是他们给自己的感觉全然不是这样。而东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千年寒洞里的冰块,万年寒泉里的寒水,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冰冷刺骨、全然没有人气的感觉。
东魁在东信势力庞大,她可不想得罪眼前之人。所以上前一步说道:“大将军误会了!春阳怎敢强迫大将军来滴血认亲,只是觉得若魅真是大将军遗落民间的沧海遗珠,春阳此举不正好让大将军失而复得,岂不是更好吗?”
东魁原本就冷然的脸上寒意更浓。他冷哼一声,慢慢道:“好一个沧海遗珠,好一个失而复得!大药司还真为本将军着想。没想到本将军刚刚遂了你的心意,封你为东信国的大药司没几天,你倒学会心计设计本将军了?你难道不知道本将军身中剧毒,身体虚弱,你要本将军出血,岂不是想要谋害本将军?”
东魁的脸色突然一变,最后一句话一说完,竟然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让在场的魅和沐春阳始料未及。没想到东魁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之人,沐春阳心里一慌,立刻跪下身来。
她是想帮助魅,但是不想在没帮成魅之前引火烧身。她倒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自己在东信本就势单力孤,若真是引东魁惩罚,只不过是再死一回。反正自己这一世也多活了几年。只是自己身边之人呢,独孤云、杜梓师叔,甚至火凤都要受牵连。或许还会祸水东引,引来东信国和琉璃国之间的战争。这一切都是她不想看到的,所以,为了自己的使命,她只能忍着。
沐春阳跪倒在地上,低声道:“春阳知错!春阳只是想帮将军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不想弄巧成拙,反倒惹恼了将军!”
沐春阳的话刚一说完,魅便从袖中掏出一把袖刀。东魁一看见那袖刀,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投出一投奇异的光。
“既然魅已经成为无亲无靠之人,留在世上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护国大将军也不必为难王妃,她只是想一心帮我而已。魅愿意以死谢罪,只求将军不要责怪王妃!”说完,魅举起袖刀,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捅去。
沐春阳一见,惊呼一声:“阿魅!”
她的眼神里全是惊恐,本来她可以用自己藏在袖中的捻花针打落魅手中的袖刀。可是,若是这时候使出独门秘技,不就在东魁面前显露出自己会武功这件事情吗?只怕到时候不但救不了魅,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东魁马上站起来,以快到几乎看不清的速度迅速的将魅手中的袖刀夺下,并且点了魅的穴道。让她站在原处,动弹不得。这一切动作一气呵成,全部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让人几乎不敢相信竟然在这一眨眼之间,就已经将魅从死神面前救出。
东魁握住魅手里的袖刀,一只手扶起魅。他的眉头轻轻一皱,看了一眼大吃一惊的沐春阳,说道:“本将军有话和她,你先出去一下!”
沐春阳立刻识趣的离开。她走出书房的门,又轻轻把门合上。谁也不知道东魁和魅在里面谈一些什么。
火凤一见沐春阳出来,立刻关心的问道:“王妃,情况如何?”
沐春阳轻轻的摇一摇头,不肯多言。她只觉得这个东魁是自己这一世中最难琢磨的对手。他既强大又诡诈,时而喜怒无常,任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若魅不是她的女儿还好办,若魅真的是他的女儿,他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那这个人可真正要当心。既然能够罔顾亲情,掩藏身份之人,必定有着天大的野心和秘密。
许久,东魁终于走出了书房。沐春阳迎上前来,东魁神情淡然的说道:“本将军已经看过她了!她已经想通,再不回求死。你先好好照顾着她,过些天我把她接到将军府。从此之后,封她为东信国大巫师!”
沐春阳一愣,心道,刚刚还不肯承认父女关系。怎么一回头就将魅封为了东信国的大巫师?他们在里面谈了一些什么?魅究竟怎么样?
这些疑问立刻萦绕在心头,可是沐春阳的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清,还一脸的高兴。轻轻的回复东魁道:“春阳听命!一定照顾好阿魅!”
东魁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负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