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阳和沐冬雪跨进门来,就见书童杜谦正在院中晾晒衣物。
杜谦自幼就跟在杜桑身边,一晃已经二十余载。虽然杜桑早就允了他自由,送他钱银让他成家,可是忠心的杜谦还是整日侍侯在杜桑的左右。
杜谦一见是沐家姐妹,笑着打着招呼:“原来是小姐来了!老爷正在书房之中。”
“谦叔,盛夏酷热,我给义父送些银耳莲子汤。你帮我取些碗盏送到书房来吧。”杜谦应了一声就向厨房走去。
走进书房,就见杜桑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一摞书册与文案。杜桑一脸的疲惫,看样子昨晚又熬通宵了。
一见沐春阳和沐冬雪走进来,杜桑停了下来。和蔼的问侯道:“春阳和冬雪,你们来了!”
“义父,昨晚又熬夜了?早就叮嘱过你,晚上不要熬夜,会熬坏身子的!谦叔也没有劝劝你!”春阳走进杜桑的身边,还不忘帮他整理一下桌上的书册。
她这才发现,那些也不是什么书册,全是琉璃书院的帐本。
杜桑笑着说:“莫要怪你谦叔!昨天杜梓拿来琉璃书院的帐本,说让我过目。我一时忘了时间,便看得晚了一些。”
看见杜桑的脸有几分憔悴,沐春阳有几分心疼。“义父,请恕春阳直言。师傅早就过了不惑之年,这琉璃书院的一些杂事也理应交给一些新人来管。若哪天师傅不再过问琉璃书院之事,也后继有人呀!”
杜桑点点头,这些年他一直把沐春阳视如己出。他知道沐春阳自幼懂事,且天性善良,性格温和敏感,所以讲起书院和朝廷的一些事情也不刻意避讳,有时甚至会接纳她的建议和意见。
“此事我也想过!正打算下半年将书院的一些事情交给仲秋。他也过了及冠之年,应该能替为师分担一些。”杜桑轻轻道,似乎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挺满意。
“二师兄?”沐春阳听到杜仲秋的名字,不禁皱了皱眉。自己上一世亲眼看见师傅死在他手上,可见此人心狠手辣、两面三刀、包藏祸心。和上一世一样,师傅信任他,想培养他,却不知道这个杜仲秋是个人面兽心、心口不一的无耻小人。不能让师傅再受这卑鄙小人蒙蔽。
“义父,二师兄虽然年轻聪慧,可惜经验不足,管理起琉璃书院的事务未必得心应手。况且平日里师兄心气极高,尤其喜欢和那些有家人在朝中任职的官宦子弟结交,恐怕谋求的是朝中的高官厚禄,对琉璃书院的职位未必感兴趣。”沐春阳借机说出了杜仲秋的野心,好让杜桑对他早做防范。
杜桑微微蹙眉,摞摞胡须,道:“你二师兄几次在我面前提起,希望替为师分担一些书院事务。我以为他将来想留在书院之中任职,如此说来,倒是我想多了!”
琉璃书院一直是琉璃国书生、儒士的一块净土。虽然归朝廷管辖,却相对独立。每年琉璃书院都为琉璃国培养了大批医术高超、学问了得的人才,朝廷中有不少人出身于琉璃书院,也有不少朝中大臣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熏陶一下。这正是琉璃书院引以为傲的资本。
所以,在琉璃书院任职,也许没有在朝廷中那样的高官厚禄,却也是受世人景仰,儒生尊崇。但琉璃书院有规定,若是谁受了朝廷的官饷俸禄,便终生不得在琉璃书院任职,以示任职者的清白,没有借职务之便假公济私。杜桑虽有时也被请到朝中做事,虽只是个虚职,拿的是空饷。多少年来,琉璃书院都是遵从这样一个传统。
杜桑一直以为杜仲秋也是和他一样不看重权势,今天一听沐春阳的话,倒觉得要再考察考察一下自己的这个弟子了。
转眼间杜谦已经从厨房将碗盏端来,沐春阳小心的给师傅盛上一碗银耳莲子汤。道:“师傅,我倒觉得杜梓师叔年纪虽轻,却有沉府,又才华横溢,处理琉璃书院中的事物应该绰绰有余!”
沐春阳对几次帮助和提醒过自己的杜梓很有好感,如果让他将来胜任琉璃院长之位会比那个野心勃勃的杜仲秋要好许多。
杜桑沉思片刻,又道:“杜梓倒是一直是我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他性情淡泊,不贪世间名利,醉心学问,研究医术。倒是将来任琉璃书院院长的不二人选,只可惜……唉!他为情所伤,嗜酒为命,老是贪杯误事!我怕他……难堪重任呀!”
“义父,其实春阳一直好奇,师叔是因何事而染上酒瘾?若能知道师叔的心结,对症下药,或许能够化解师叔的心结!”
杜桑长长的叹息一声,回忆道:“当年你师叔年少轻狂,恃才而傲。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却遇上了当时才貌双全的琉璃第一才女上官雅淑。两人原本是斗诗斗画斗才艺,后惺惺相惜,暗生情愫。只可惜两人有缘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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