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流辰气冲冲的走进沁烟园,琴湘站在雪饮阁的门口,见宁流辰面带怒意,来者不善。连忙上前行礼说道,“二少爷请留步,三小姐此刻正在屋内休息,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滚开!本少爷找你们三小姐有事。”宁流辰平日里不羁的笑意尽失,绕过琴湘走向前去。
琴湘连忙拉住宁流辰跪在地上,“二少爷息怒!二少爷若是有事请过会再来吧!三小姐小睡片刻,想必不会耽误太多功夫的。”
宁流辰拂袖一甩,冷哼一声,踢开雪饮阁的门。“宁花重!”宁流辰诧异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唯独不见花重的身影。宁流辰咬牙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三小姐在休息?你倒是给本少爷说说看,三小姐在哪个屋内休息?”
琴湘看着室内陈设如旧,唯独不见花重人影,不禁心中害怕,“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三小姐刚刚分明是在屋内的!”
“你跟在三小姐身边伺候,却把三小姐给弄丢了!”宁流辰冷哼一声,环视四周,“既然如此,你便根本少爷走一趟吧!三小姐何等尊贵?若是没个交代怎么能行?”
宁流辰大声说道,“本少爷就带你去老爷面前,让你说说清楚!”随即拉着琴湘走出沁烟园。
雪饮阁帐幔后的床榻轻轻打开,花重像出水的芙蓉般慢慢走出来。眼神中封上一层薄薄的寒冰,微微勾起的嘴唇略有嘲讽的笑意。
“终究是忍不住了!”花重指尖抚摸着书本上泛黄的字迹,心中一阵伤感。
花重坐在重新闭合的床榻上,打开那本手札。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仿佛一道道妙曼的音符,花重好像能看到冯沁烟那绝美的脸……
吾儿,见字如面。
为娘一生才满天下,无人比肩。如今提笔纵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不知从何拨出头绪。将恐将惧,唯怕错漏;将安将乐,修书予你。
吾自知命不久矣,念及你尚未见人世,心中怅然无比。为娘一生孤高任性,执着倔强,多赖外祖冯氏照料庇护。如今安乐,却觉亏欠冯氏良多,纵庶妹冯氏心机歹毒,下毒于饮食,为娘顾及汝外祖颜面而无法阻止。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幸而还有腹中的你,深感欣慰。
为娘本就身中剧毒,若有幸诞下你,也是唯一无憾之事。望儿莫要心存记恨,安然自乐。为娘寄身丞相府,身无旁物,唯有风雪夜归人残玉一枚,他日必定助你良多。吾将一生所学、所知、所见、所闻,尽数记录于册,望有朝一日你重归雪饮阁,可发现其中奥妙。也不枉我在天之灵看你逍遥自在,隐世而去。
落款是,母冯沁烟绝笔!
花重不禁流出两行清泪,母亲早知道冯沁云下毒,却顾念自己他日性命不敢声张。自知命不久矣,只愿每日喝下毒药保自己一命。留下这满堂惊才绝世的书籍,遥想自己可以凭借本事避开世事烦扰。原来冯沁烟早就为花重打算好了一切!
花重不知道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冯沁烟怀着怎样无奈而又凄凉的心情?将恐将惧、将安将乐,那种复杂不安不禁让花重一阵心痛。前世自己没能有幸回到雪饮阁,没想到竟然错过了一生一世!
“冯沁云……”花重愤恨的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纤细的手渐渐泛起了红,花重却不知不觉。
初画听到声响,不由脚步一顿,思忖片刻,在门外说道,“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花重擦干腮边的泪水,对镜整容,走了出去。一路无言,初画跟在花重身后,心中不由庆幸。好在刚刚自己没有鲁莽,否则撞见了花重的秘密,恐怕如今不会这么安然的走在身后了!
花重推开书房的门,宁熙年正在训斥宁流辰。宁熙年和宁流辰双双看着直接闯进来的花重,一脸冰冷,眼睛泛红,一时间静默无语。
花重绕过跪在地上的琴湘,坐到宁流辰对面。冰冷说道,“不知道二少爷把我的丫鬟抓过来是什么意思?”
宁流辰冷笑道,“三小姐好像忘了向父亲和兄长请安行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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