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吗?
对于这一点,黑子暮无法抱着乐观的态度。
“如果一切都是安筱然所作所为,你真的没有杀人的话,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冉忻云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他放了。
是因为黑子暮是楚晴喜欢在意的人,更是因为在他心底深处,他对黑子暮是有着惜才之心的。
黑子暮的忠心让他钦佩,尽管让他付出忠心的不是自己。
“好。一切就拜托你了!”黑子暮重重地点头,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没事。你有事,我自然要出手,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我都必须义不容辞地捞你出去。”冉忻云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我马上还得开个会,但我会交待下去,让他们给你调间房的。我想那张大头一定恨死你,正想方设法地找机会伤害你呢!”
“我不怕!凭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别想动我一根毫毛。”黑子暮冷笑。
“知道你大勇无畏。不过有些事情防不胜防,凡事还是谨慎点好。再说了,你不担心,楚晴还担心呢!你若真有点什么事,她可饶不了我。”冉忻云笑着说。
“她……好吗?”黑子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与想念。
“她还好,就是天天担心你。吵着要来看你,可因为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便谨慎些,让她暂时在家等我消息。不过目前一切都明朗了,我可以安排她下午来跟你见上一面。”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黑子暮真诚地说。
“谢什么?咱们不是一家人么?我可是把你当妹夫来看的呢!”冉忻云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段日子辛苦了,但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好好地喝一杯。”
“好。”黑子暮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担忧地问道,“对了,尹霜现在怎么样?她醒了吗?”
“尹霜?”冉忻云挑了挑眉,看了看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她命大,尽管送去医院的那天,医院连下了几道病危通知书,血库也告急,院长一会跟我说她有可能挺不过危险期,一会又跟我说她有可能一辈子都得像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上,可是不管怎么样,她最终却凭着她顽强的生命力战胜了这一切难关。目前已经醒了,虽然暂时还不能下床,可是身体却一天一天地好起来了。”
“是吧?那就好那就好。”黑子暮听了,如释重负,随后苦笑着叹息,“整件事中,她是最无辜的,可每次受到伤害的人总是她。”
“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怪,受伤害的人总是最无辜最善良的。”冉忻云轻轻点头,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黑子暮,“子暮,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什么事?你尽管说。”黑子暮疑惑地看他。
“尹霜失忆了。这一次是真的失忆。医生说她大脑里有一块淤血压迫着她的脑神经,这直接导致她某段记忆的缺失。因为位置挨着脑血管,如果莽撞开刀,极有可能让她有生命危险,所以不能开刀,只能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淤血也会自然而然地消散,到时候,记忆也会随之恢复。而失忆这件事情,我和叶伯母一致认为对她来说,不啻是个最好的消息。因为她失去的全是有关裴泽骞的记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裴泽骞出现之前的状态。这也就说她并不记得自己受过一点点伤害了。这种状态对她来说,对她身体顺利恢复健康是有大大好处的。所以,我希望你出去之后,如果可以,尽可能不要跟她提泽骞。虽说这段记忆她失去了,但你也知道泽骞在她心里是怎么样的刻骨。我担心光是‘裴泽骞’这三个字,就足以让她想起所有的一切,从而会令她再度对生活产生绝望。那次的车祸,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如果当时她不是处在那种悲痛欲绝的状态下,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连闪避的能力都没有?说到底,还是极有可能她是自己放弃了自己吧?”冉忻云说着说着,就感觉到心窒息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尹霜当时傻傻地呆立在原地看着车子呼啸向她奔去时的模样,还是如锋利的匕首一般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黑子暮听了,心里沉重无比,半天作不得声,良久他才轻轻地问:“她也不记得我了?”
“嗯。连我也不记得了。”冉忻云轻轻地点头。
黑子暮长呼一口气,抬头干脆利落地说:“好!我不会跟她提及裴泽骞的事情。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不去见她。”
“呃。子暮,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去不去见她,我都没意见。只要求你暂时不提泽骞就行了。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还是等她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吧!那个时候,我想泽骞也该回来了吧?他该怎么跟尹霜解释,尹霜又会不会原谅他,那都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事情了。我现在要求的,只是希望在这段时间,让她以乐观积极地心态面对她的伤情。”冉忻云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黑子暮淡淡地看了冉忻云一眼,云淡风轻地说:“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你也有一份私心在吧?如果这段时间,她能爱上你,那是不是意味着裴哥以后极有可能没有机会了呢?你知道尹霜是一个多么死心眼的女人吧?”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极无力量,可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切中了冉忻云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