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多人对质

    清晨来到公司上班的时候，沈茵茵发现林芷珊今天到得特别早，她那个小隔间里的电脑是开着的，但是座位上并不见人影。www.Pinwenba.com

    虽然莫之航很肯定地告诉她不需要担心林芷珊，但是她当时分明感觉到那个人已经走近了那间办公室，她当时处的那个角度，恰好有半张脸对着门，如果那个人有意窥探办公室内的动静，还是完全有可能在暗处将她的脸看得清清楚楚的。反倒是莫之航捡了一个大便宜，他那时候恰好背对着门口，除了一个背影，根本看不清是谁。

    沈茵茵刚坐下没三分钟，桌面上的电话就嘀嘀嘀响起来，她接听之后发现是行政部高级经理霍玫瑰，心里隐约有点打鼓。

    “茵茵，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件事我需要和你核实一下。”霍玫瑰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温柔又甜美，没有任何杀气。但沈茵茵知道，霍玫瑰最大的特点就是“温柔一刀”，这时候找她，决不会有什么好事。

    沈茵茵走到行政部办公室，心里立刻如明镜一般透彻了。此刻站在霍玫瑰办公室里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前台的艾丽丝、负责公司这层楼的物业公司经理、保安都在，简直要将办公室给挤爆掉。

    霍玫瑰见她进来，习惯性地撩了撩长发，这才说：“茵茵，我今天找你来，是代表公司向你求证一件事。我清早收到一份邮件，有人举报你昨天下班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公司，而是在办公室羁留了很久，并且，”她仿佛很难受的样子，勉强说出下半句，“举报人还亲眼目睹你和一个男人在办公室里，有非常不雅的行为。”

    哇！这句话一出口，艾丽丝和那几名保安的眼光立刻齐刷刷地落在沈茵茵身上。

    这种尴尬情形，如果换做以前的沈茵茵，她一定恨不得立刻逃走，或者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不过，有了前几次意外事件的历练之后，她已经逐渐学会了处变不惊，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必须镇定。林芷珊虽然将这件事向行政部打了小报告，却并没有明确指出“那个男人”是谁，足见她对莫之航依然有所忌惮。

    在那几个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沈茵茵装得更加淡定，她眼神无辜地看了一眼艾丽丝，才说：“今天是愚人节吗？霍玫瑰，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发那么无聊的邮件给你们。昨天下午刚下班我就走了，临走时还在艾丽丝那里打卡，不信你问她啊！”

    艾丽丝跟沈茵茵一直关系不错，见她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受了诬陷的样子，立刻在一旁作证说：“是的，昨天五点半的时候，茵茵打完卡就出公司门了。我记得她走得很早，并没有加班。”

    霍玫瑰的眼神暗了暗，她早知道沈茵茵一定会拒不承认，毕竟兹事体大，不是闹着玩的。她扫了一眼站成一排的大楼保安，问他们说：“昨天下午下班之后，一直到晚上十点之间，应该是你们几个在大堂迎宾站岗吧？这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见到过她？”

    为首的保安很认真地看了沈茵茵一眼，又很努力地想了一想，才说：“我没有什么印象。”

    另外两名保安也跟着说：“我们也好像没见过这位小姐。”

    霍玫瑰的嘴巴哆嗦了一下，一时没想出该怎么说下面的话，她停顿了一会儿，很快地说：“既然这样，艾丽丝你们几个先出去。茵茵你暂时先回去，等我弄清楚事情真相，再找你谈。”

    沈茵茵知道这一个回合自己完胜林芷珊，心里暗想太惊险了，幸亏昨天按照莫之航的叮嘱走了那条生僻的侧门小路，如果当时她按正常路线从写字楼大门出去，岂不是正好被那三个保安逮着正着？今天霍玫瑰一盘问起来，她就无言以对了，莫之航果然厉害，连这样的小事都能先知先觉。

    沈茵茵走出霍玫瑰办公室的时候，借着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发现霍玫瑰带了一抹不悦的神色，正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字，不用想，一定是在给那封告密电邮的主人写回信。

    她回到自己座位的路线恰好经过林芷珊的小隔间，果然不出她所料，林芷珊正坐在电脑前，做着和霍玫瑰同样的工作：写邮件。这两人几乎一致的举动，足以让沈茵茵相信此刻霍玫瑰与林芷珊正在做邮件对话。对于霍玫瑰而言，她明知道这个匿名HOTMAIL必定来自公司内部，但她并不在乎对方是谁；对林芷珊而言，她势必觉得自己有义务协助霍玫瑰赢这一仗，必须将沈茵茵的画皮给扒下来才痛快。

    “茵茵，上午九点财务部开会。”实习生王黛西过来传达消息。

    沈茵茵一看表已经八点五十分了，立刻拿起资料赶往会议室，不料走到半途，经过前台的时候艾丽丝叫住她说：“茵茵，霍玫瑰让我叫你再去她办公室一趟。现在就去。”

    沈茵茵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将手里的资料交给王黛西：“这是William昨天要的资料，麻烦你帮我带去会议室……”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了林芷珊的高跟鞋声音，还有不阴不阳的口气说：“怎么了？开个会都这么耍大牌，要实习生帮你拿资料？你是新人？不知道每周例会是不可以无缘无故缺席的？”

    王黛西暗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帮沈茵茵拿资料了，赶紧缩在一旁。

    沈茵茵抬头看着林芷珊说：“我没有打算缺席，是因为霍玫瑰临时通知我去她办公室，所以我想可能会晚到一会儿，怕大家需要用到那些资料，所以就让王黛西帮我先拿过去。”

    “什么事这么重要，至于惊动行政部，让霍玫瑰亲自找你？”林芷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看来应该是‘不寻常’的事情吧！”

    “林芷珊，发生了什么事？”莫之航拿着会议资料从财务总监办公室里出来，抬头刚好撞见这戏剧性的一幕，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财务部人员今天都很闲吗？一大帮人站在公司前台聊天？”

    林芷珊看着莫之航也掺和进来，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半吞半吐地说：“茵茵要缺席会议，说行政部霍玫瑰有急事找她。”

    “是吗？今天是例会，所有人员一个都不能缺席。茵茵是财务部的职员，她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过问一下，反正现在也开不成会，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到霍玫瑰那里看看有什么事让她急成这样？”莫之航语气严肃，一脸正气，双眉紧锁，似乎对这场办公室里的硝烟十分“重视”。

    林芷珊的气焰立刻灭了下来，强颜欢笑说：“没必要吧。”

    “当然有必要。”莫之航看了艾丽丝一眼，“不如你去叫霍玫瑰过来，有什么事就在我们部门会议室里说清楚，说完她走，我们继续开会！”他撂下这句话，转身进了会议室。

    财务总监发话，王黛西、林芷珊等人只好跟了进去，艾丽丝知道莫之航在公司属于“不好惹”的高层之一，急忙跑去喊霍玫瑰。沈茵茵不知道莫之航为什么要将这件事越闹越大，他难道还嫌林芷珊和霍玫瑰这两个女人不够多事么？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假装淡定，跟在他们一群人身后进去。

    果然没多久，霍玫瑰就进了会议室，还带着一脸的温柔笑容。

    莫之航将一大叠资料扔在会议桌上，身体向后一靠，双手交叉支撑着桌面说：“人都在这里，霍玫瑰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还要赶着开一个会议。”

    霍玫瑰照旧微笑着说：“我就怕这事不方便在这里说，毕竟只是与茵茵一个人的隐私有关。”

    莫之航闻言，立刻皱着眉头看向沈茵茵，语气生硬地说：“是吗？在公司里，谁有什么事情这么机密，不能对人说？”

    沈茵茵被他一激将，忍不住说：“没有。霍玫瑰请说吧。”

    霍玫瑰见她这么说，心道：说出来到时候丢脸的人又不是我，是你自己要我说，可不是行政部不够人性化不给职员面子，你舍得死我还舍不得埋吗？她想到这里，也就豁出去了，很直接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收到一份邮件，说茵茵昨晚跟一个男人在公司办公室里有不正当行为，邮件举报人说得很清楚，她是亲眼所见，绝非诬陷！”

    话一出口，沈茵茵知道所有在座的财务部员工都在看她，只能继续装淡定。

    “有这样的事？茵茵，你知道这是很严重的错误吗？”莫之航扭过头，加重了语气厉声批评。

    “William，事实不是这样的。”沈茵茵看向霍玫瑰，“你们这样说我，一定要有证据。”

    “我找你，就是因为我们已经拿到证据了。”霍玫瑰很胸有成竹地说。

    证据？沈茵茵吓了一跳，行政部怎么会有证据？难道林芷珊拍下了她的照片？看来莫之航对林芷珊的推测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看到霍玫瑰的神态，她的信心一下子就耗尽了，只好垂下头暗自祷告不要被林芷珊赶尽杀绝。

    “既然有证据，就在这里展示一下吧。我们还要开会，时间就是金钱，不要浪费公司的人力财力。”莫之航一点都不慌乱，很淡然地说，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茵茵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疯掉了吗？还现场展示证据？难道存心让她在大家面前丢脸吗？唯恐天下不乱啊！早知道就逃之夭夭，不进这个会议室的门就好了……今天真的要被他害死不可。

    “William，借用一下你们的手提电脑。”霍玫瑰瞳孔一缩，从携带的资料盒里拿出一张录像带的复刻光盘，“这是我刚叫物业公司送来的，公司这层监视器摄像头的闭路电视录像。只要查一下昨晚进出公司大门的人员，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完蛋了！沈茵茵只觉得浑身无力，她怎么把监视摄像头的事情给忘记了！这栋大楼是上海有名的高档写字楼，前前后后多的是电子眼，只要录像一出，那可是铁板钉钉的证据呀！

    “好，放出来看看。”莫之航点点头，示意陈升将手提电脑打开。

    沈茵茵一个人胆战心惊地盯着霍玫瑰的一举一动，却又不敢表现得过于紧张，她实在不能理解莫之航的行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突然之间，她看到莫之航转头朝她看了一眼，眼神里波澜不惊，似乎是在告诉她不必紧张。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几分钟过后，录像带开始播放，霍玫瑰将视频反复拖来拖去，调整了无数次，但是只要一调整到昨晚六点之后到九点之前的时段，视频就黑屏了。沈茵茵看着懊恼的霍玫瑰，她愣了一下，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莫之航来到咖啡馆时手里握着的那些黑色胶布……黑屏……难道是他将摄像头都蒙上了黑胶布，到临走的时候又去将那些摄像头黑胶布一一撕下来？难怪他会那么镇定，原来他早有准备，昨天下午从五点钟开始，摄像头就已经全部是黑屏，根本什么证据都没有！

    “黑屏了。可能摄像头坏掉了。”霍玫瑰沮丧地说。

    “那么之前呢？临近下班时间的视频，看不看得到有谁最后接近过那些摄像头？”莫之航明知故问地追问了一句，好像很关心这件事。

    “看不到。”

    沈茵茵心想，如果有人存心贴住那些摄像头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摄像头的死角位置去接近它们，怎么可能让摄像头拍到？而这个人，不用说肯定是对这幢大楼很熟悉的人。

    霍玫瑰脸上青红二色轮着变换，无限尴尬，莫之航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沉着声音说：“既然没有证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霍玫瑰没有什么事的话麻烦先离开一下，我们继续开会了。”

    霍玫瑰无话可说，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

    反倒是林芷珊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说：“霍玫瑰你等一下，我觉得摄像头不是偶然坏掉的，应该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很明显这件事是早有预谋，所以她不敢让人知道她下班之后还留在办公室里。既然有人举报说这件事与茵茵有关，为了表示清白，茵茵应该为自己澄清一下，昨天晚上你究竟在哪里？也算给行政部一个交代，为这件事做个了断。”

    她很义正词严地说着话，苍白的脸色倒是比平时红晕许多，沈茵茵知道她今天没有让自己当众出丑心有不甘，必定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了。

    “茵茵，我觉得林芷珊说得有道理，不管那封邮件是否涉嫌毁谤，我们想请你证实一下你当时不在场。”霍玫瑰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站起身，“我们也不想凭空冤枉一个无辜的好员工。只要你能证明你昨天不在公司，我会真诚地向你表示歉意，也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有这个必要吗？霍玫瑰，你已经影响了我们部门的工作效率。”莫之航有些不悦地插话。

    看到莫之航的表情，林芷珊更加咄咄逼人，双目炯炯地盯着沈茵茵说：“茵茵，请你尽快说实话，这样对大家都好！”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冷寂下来，出于猎奇的心理，大家似乎更加倾向于弄个清楚，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的眼睛几乎都盯着沈茵茵，等着她开口自证清白。怎么办？沈茵茵心里一阵打鼓，不在场证据！她到哪里去找？她昨天晚上明明就是跟莫之航在一起的，谁来证明？她当然不能说跟莫之航在一起，不过偌大的上海，随便找个地方逛街都不止三个小时，随便找个理由也就足够了。

    “我昨天晚上跟我朋友在一起。”沈茵茵环视了大家一圈，很坦然地说。

    与此同时，她看见林芷珊的眼睛眯了一下，像一只邪恶的猫咪：“能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吗？既然你和朋友在一起，让他帮你做一下证明也好，大家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大家听后一愣，紧接着都意味深长地盯着沈茵茵。

    “如果你们需要他们证明，现在打电话给他们求证当然也可以的。但是，”沈茵茵怒了，她没想到林芷珊竟然如此咄咄逼人，敢情大家都是围在这里看戏呢！“我朋友不是‘德普斯’的员工，我不能因为私人的事情去打扰他们工作或者休息，林芷珊你也没有权利要求我这么做！”

    “茵茵，你误会了，我这么做是为了帮你，你怎么会以为我在要求你？”林芷珊故作一脸吃惊状，她很无辜地看着所有人，“你可以选择打或者不打，没有任何人逼你做什么呀！”

    霍玫瑰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说：“一个电话而已，对茵茵来说不是问题。虽然打扰到你的朋友有些不妥，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希望他能理解。”说话之间，她已经将会议室的无绳免提电话拿了过来，放在沈茵茵的面前。

    沈茵茵知道，这两人女人一唱一和，自己今天不打这个电话是不行的。好吧，那就打吧！打谁的电话好呢？她最好、最心有灵犀的两个朋友无非就是宁曦和李辰逸了，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谁会更随机应变一点？宁曦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情，听到她没头没脑的话，不反问过来就算不错了，打给她只会坏事；反倒是李辰逸，平时看起来很娘娘腔，其实人挺机灵的，但愿这次他能够聪明些帮帮忙。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她，沈茵茵心一横，用公司的无绳电话拨打了李辰逸的手机。

    手机里响起一段伤感的男声彩铃声，一直响着，歌曲都不知道唱了几遍，他居然还是不接。过了好久，突然电话那边响起了一声抱怨的嘟囔：“茵茵……大清早打什么电话，很吵哎。”

    这声亲昵的“茵茵”传出来，莫之航的表情立刻凝滞了一下。

    沈茵茵顾不上看任何人，她紧张兮兮地捧着电话，细声叫着：“亲爱的，别睡觉了，你等会儿方便来一趟我们公司么？我遇到一些麻烦……”

    不等她说完，霍玫瑰就温柔地凑过来，强行插话说：“是宁先生吗？您好，我是茵茵公司的高级行政经理霍玫瑰，我们有件事想向您求证一下，昨天晚上茵茵有没有跟您在一起，还来过我们公司啊？”

    沈茵茵一听到霍玫瑰的问话立刻头大了，这个霍玫瑰真是奸人啊奸人！她知道普通人听到这种问话方式一般都会条件反射地回答“是，我跟她一起去过公司”，就故意给李辰逸下了这个陷阱，李辰逸说“有”，恰好坐实了她的罪状；李辰逸说“没有”，就足以证明沈茵茵在撒谎。

    李辰逸啊李辰逸，这一次求你拜托你了！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他不要乱说一通。

    “茵茵，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烧啦，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一大清早起来脑子还没缓过来，不经吓唬的……”电话那边，李辰逸居然咆哮起来，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霍玫瑰的话，或者把沈茵茵当成了神经病人，喋喋不休自顾自说着。

    “我没发烧！”沈茵茵见他没有立刻回答，急忙趁机细声说话，她故意把音调放得很嗲，声音简直可以掐出水来，“亲爱的阿逸，我们经理在问你呢，你昨晚有没有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她相信，她的举动已经足够“反常”了，如果李辰逸还听不出她的“暗示”，他实在枉为她的闺蜜之一！

    “你说有没有！你这个笨女人，脑袋进水了吗？昨晚我们在浦西吃火锅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当然有！”李辰逸继续咆哮，“要不要我来一趟你们公司，帮你想想啊！”

    嘘……沈茵茵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不用不用，我还在上班，有事等我下班再说哦！”她温柔到极致地掐断了电话，心想着这个家伙还算不笨，至于公司这里他也不用来了，目标效果已经达到，霍玫瑰和林芷珊两个人总该消停了吧。

    听到他们肉麻的对话，财务部一干人等忍不住掩着嘴偷偷笑。殊不知，旁边的莫之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沈茵茵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根本没有注意他的表情，紧接着对霍玫瑰说：“我朋友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今天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空过来，我想我能解释的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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