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不起,尽管我不希望您有任何意外,但是又忍不住去想,世事轮回,有时候比我们想象得要早一些。从前,我以为我会在您白发苍苍时,像伺候儿子一样伺候你,可没想到,现在就来了,我接受着考验,希望这只是考验,师父。”
“占病人便宜,不光彩!”李为医咬牙切齿道,但面部肌肉却抖动几下,明显是想笑一笑。她使劲捏了捏项络臣的手心,说道,“可以了,试试新药。”
项络臣连连摇头:“不行,师父,虽然有了更大突破,但是药效并不稳定,我们可以再等等。”
“我等得及,外面很多的人等不及,婉沙更等不及。”李为医有些激动,剧烈咳嗽几声,几口血落在枕边。
“师父……”
“去拿药!你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成果背后所有付出心血的人,要当机立断,死,是我命,活,众人皆幸。”
“师父,我做不到,不管我代表了谁,都不可能让你冒出生命的危险,师父,您再忍忍,一定会有办法的,康氏的新药马上会送到,只要效果稳定……”
“去拿,去拿!”李为医拼尽全力推开他伸来的手,重重地趴在床边,连咳嗽的力气也没了。
两位德高望重的世界级名医听到动静匆匆而来,已经着手准备抢救,随后赶来的朱严律还没有来得及将睡袍整理整齐,便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却不容置疑地说:“你到现在还不懂吗?药不能从康氏出,必须是你,是这里出来的,必须是!”
项络臣犹豫不决地看着他:“如果药性发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再好的如药物也会有一定的不稳定性,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朱严律抬高声音,对两位医生说道,“马上送急救室,络臣会准备药物,像从前一样,一切环节都要严谨操控并做好摄录,新药药量严格控制,络臣,这药物理论是你在李先生提出来的基础上,所以由你来操作。你可以选择愣在这里,会有人代替你,但是结果未必是你和这些人想要的,更不会是李先生想要的。”
“朱哥?”项络臣看着眼前的人,恍惚不再认识了一般,脱口问道,“这是你们的阴谋?还是蔡叔的?”
“那你就是同谋,李先生就是这阴谋的幕后主使!”
“不,你这是在拿师父的命,甚至拿茶儿的命在赌,我不能!”
“不赌,你就会彻底失去他们!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吗?运气好的话赌注是别人的命,运气不好,赌注就是自己的命。”
人生只是一场赌博?拿自己的运气去赌他与茶儿的未来,尚且没有那个自信,可此刻却要他用这运气去赌师父的命,可是除非如此,又别无他法。
当药用上半个小时,李为医情况急转而下,呼吸微弱,心跳时有时无,陷入深度昏迷,众人也高度紧张,陷入忙碌,却又有条不紊,显然对这种意外是屡见不鲜,甚至过多习惯。
但是项络臣的精神似乎险些崩溃,怒吼一声,冲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