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人中,林锋受伤最严重,然后是我。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割伤而已,未料想伤口很深,缝了四针,脚也扭伤了。
看着我这个样子,平时看我不顺眼的林锋处于同病相怜安慰一句“我们现在是工伤,不用上班也能拿工资。”
我忍不住翻一个白眼,还真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白痴,不去上班,我去那里拿提成。想起他还是自己的上司,我赶紧低下头,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发短信,压根没有功夫搭理我,那颗悬着的心安了下来。一进医院,他的手机铃声就没有停过,看来在家里也是宝贝的主。
陈逸轩的到来,我还真是意外。当时我正刚睡下,听到了开门声,我恍惚抬起头睁开了眼,瞧见门口的陈逸轩,我还以为自己是做梦。我们是盛锋众多销楼员之一,老板怎么体恤员工也轮不上我们,于是我头一倒又躺在床上。
我迷迷糊糊间清润而浑厚的嗓音“这么晚了,你脚下有伤,居然还在玩游戏。”
玩游戏三个字在大脑里盘旋好几次,我猛地想起睡觉前,林锋还在玩手机游戏,我让他把声音调小。我骨碌地把眼睛一瞪,映入眼的不就是那张清俊雅致的脸庞,他正坐在林锋的床头边。
林锋偏头看见我张着大眼睛“你醒了!”
陈逸轩也看了过来,我也不能再装睡就坐起来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陈总你来了,刚才我脑子还不清醒。”
他轻点头,客气地用上级对员工的语气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有点受宠若惊,加上思维不怎么灵光,话不经脑子就吐出“拖陈总的福,我好多了!”
林峰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讽刺“哥,你什么时候成为医生?”
林峰的话太直接,我的脸嗖地就泛红,气氛非常尴尬,心里也是明白他们不喜欢这种虚伪的相处方式。
陈逸轩倒不似林锋,他还是浅浅地笑看着我,不温不火的目光。可就算是他的笑都让我忐忑不安。人对于自己看不明的东西都是抱着一种畏惧。
床头柜的电话震动着,我找到一个好的理由对他们说“我去接电话!”
我再不看他们的神情,伸手接过电话,一蹦一跳地出了病房。电话是妈打过来的,她刚才电脑上看到有关盛锋的报道,大概有人来闹事,于是我就没有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她。
妈显然仍是不放心,又叹了一声“上次你舅妈说县城的银行还招聘员工,我去走动一下。”
所谓的走动不就是要花钱送礼,我急忙开口拒绝“妈,你不要去花那冤枉钱。我在这里很好,你也别太信网上的新闻,上面都是夸大内容。还有那工人受伤的事情不关盛锋的事,那属于建筑公司的责任。”
妈终于安心挂了电话,我长呼出一口气。一侧脸就看到不远处背着光站着的陈逸轩,橙黄的灯光勾勒着他东方人少些的立体的五官。在白亮亮的地板上有一个修长得离谱的黑色投影,而巨人的头就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