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无能,丧权辱国!”
韩国国都新郑的王宫深处,得知宦英带回来的属国条件,韩王安怒气冲冲的拍着御案,破口大骂。
裁兵到一万人马,以秦国指派丞相,采用秦国的度量衡,这哪里是属国的条件,明明是举国投降成为秦国一郡守。
宦英跪伏在地上,脑袋紧紧的贴着地面,大气不敢出。这么多年来,宦英深深的奉行多磕头少说话的道理。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不会错。
韩昭王任用申不害为相,以术治国,清明的朝堂,从此成了权力倾轧的旋涡。王座之上的国君,没有韩昭王的精明,无法玩转韩国的术治体系。
韩国的大臣们,整天想着巧妙的应付国君,周旋同僚,实在没有心思静下心来谋划治国的道理。
“哎,寡人该怎么办才好?”
韩王安咆哮了大约一刻钟,才发现偌大的王宫中,只回荡着他歇斯底里的声音,感到有些累了,索然无味。
现在,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一屁股倒在绸布织成的软塌之上,韩王安放眼望去,举目皆是俯首帖耳的宫女宦官,紧紧的低着脑袋,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咆哮。
韩王安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无力之感。
这个时候,他才分外想念去年死去的老丞相张平。
韩家三代为相,为韩国数一数二的门阀大族,私下里,韩王安对张平既信靠,又提防,时不时使点绊子。等到张平真的死去了,韩王安才感到再没有人能为他分忧。
新郑王宫中的宫女宦官,很早就跟着韩王安,其中不乏有识文断字的,只是这些人眼看着韩王安失落的神情,也绝不站出来为国君分忧。
韩国的术治传统,主张各司其职,做事不逾矩。超越了自己的职责,即便有了好的结果,也会受到惩罚。
韩昭王在位的时候,白日小憩,不小心睡着了。掌酒的宦官,担心韩昭王着凉,就给他披上了被子。韩昭王清醒过后,既惩罚了掌衣的宦官,也处置了怀着好心掌酒宦官。
这个时候说了什么话,逾了规矩,谁敢保证韩王安事后不会追究责任。
想来想去,这些宫女宦官,一个个如木头一般,管他韩王咆哮如雷,我自如聋似哑。
······
秦韩边境,麴腾站在叶县的城头,眺望着对面的韩国国界,两手并在一起,关节发出“咔咔咔”的脆响,面上洋溢着有些邪邪的笑容。
担任南阳郡守的几年,麴腾可没有闲着,花了大把的时间练军。现在的南阳郡,算上各地的县卒,可以集合起五万人的大军。御史史禄主持修建的南阳水利,灌溉着南阳的千里良田,年年丰收,军粮不用从关中运来。
麴腾做梦都在盼着秦王攻打韩国的命令,可谓驻足良久,望穿秋水。
如今,秦王派来蒙恬麾下的精锐骑兵,协同作战,南阳郡兵的力量,得此强援,如虎添翼,何愁韩国部下。
说实话,麴腾的心里面,还真有些担心韩王安没有胆子,选择按照秦国的条件投降。
韩国举国投降,前线将军们的功劳簿上,就没有什么可书写的了。
“蒙将军,大王最后通牒的时间已经到了,现在韩王安都没有答复,我看韩国是没有诚意归为属国了。”
韩国没有选择投降,麴腾不仅没有任何沮丧,反而显得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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