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上,不是病人家属搀扶着病人,便是用轮椅推着,时不时还贴心细问,看到这样温馨的场景,馥郁心里一阵愧疚,自从母亲住院后,她非但给予陪护,连探望都仅有一次,并且是匆匆忙忙之中。
怀揣着满满的自责,馥郁来到了母亲的病房里。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馥郁轻手推开半开的门,正收拾床铺的白衣天使清灵的声音询问道。
馥郁看着空空无人的病房,诧异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眼门上的编号,确定没走错地方,才疑问道:“请问,这里的病人呢?”
她心底开始有些许慌乱,可脸上依旧是耐心的询问。
护士停止收拾的动作,走过来,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病人在今早十点的时候过世了,现在已经放置在停尸间,等着亲属去认领。”
馥郁全身一颤,脸色的僵硬让她来不及去寻找悲伤的情绪,一把抓住护士的手,着急追问:“你确定病人叫汪倩怡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激动的样子,让年轻的护士吓得面露惊色,但还是微微确认道:“去世的病人正是汪女士。”
确切的回答,让馥郁整个人如深陷地狱,一双眸子死灰般黯然,她没有任何情绪,只觉得一颗心很痛很痛,连呼吸都从窒息中,都带着一股刺痛。
馥郁难以相信在早上问询母亲的情况时,魏远修还告诉她一切都好,而且看到沈佳音站在边上,那更加证实了魏远修的话,怎么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后,便得来母亲的死讯?
她双脚麻木,若不是护士关切询问,她恐怕还沉浸在那股错愕中。
她掏出电话,想要打给沈佳音,把这件事问清楚,毕竟这段时间,最了解她母亲情况的人就是她了。
虽然拨电话的手都在发抖,但她还是一个劲儿提醒自己要冷静,也许一切是误会一场呢。
电话虽是通了,可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馥郁不死心地反复拨打,却依旧没人接听,着急之余,心中更加偏向那个不好的结果。
手机里存有的号码除了沈佳音就是黎逸寒,可这时候怎么能打给黎逸寒呢,她还是鼓足勇气,对护士说:“我是病人的女儿,能不能带我去停尸间?”
既然需要家属确认,那她何必在未了解真相之前乱急一通,母亲那么爱她,又怎么会轻易丢开她?
“好的,请跟我来。”护士并没有因为钟馥郁刚刚激动的情绪产生不耐烦,反而很有耐心地为她带路。
走在医院走廊上,馥郁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暗暗祈祷这只是一场错误的惊吓。
医院的停尸间里,冷空气让馥郁全身一阵哆嗦,四周雪白的一切,孤零地阴森,几个身披白马褂的医生正在给病人整理仪容,见馥郁走进来,纷纷默契地退到了一边,馥郁远远望着,不敢向前,生怕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她双拳紧握,在原地静立了好久,才走上前去,看着安详的病人与母亲的相貌完全不同,她一颗急骤得快要猝死的心脏一下子停下,在暂短的呆滞过后,整个人嚎啕大哭,让在旁的几个医生忙过来劝导她,说病人已逝,生者节哀的安慰话,只是他们不明白,馥郁的心是在怎么样的惊吓过后,再被余悸震荡着。
过了约莫十分钟,馥郁站起身来,朝逝世的病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向几位医生道歉,“对不起,我错以为这位病人是我的母亲,却发现不是,是我太过莽撞,惊扰到了各位。”
馥郁极力寻求内心安宁,却发现语句有些粗糙,不过好在几位医生宽容,并没有因为她刚刚的行为而予以责备,还说了几句关心话。
馥郁从停尸间出来后,正碰上朝自己走来的黎逸寒,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便被他一声关切声惊住:“你跑哪里去了,害得我到处找你!”
他眉宇蹙成一团,英俊的模样里带着一丝气怒,看上去十分有男子气概。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黎逸寒替自己着急的样子,馥郁心中便自然延成一条河流,内心汹涌着无数的情感,却从未去深探过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睛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呆滞,黎逸寒心中又焦急,又免不了心疼,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切切地说:“不是叫你好好待在病房吗?”
他温柔的责备,像是一口不甜腻的蜂蜜,让馥郁刚刚惊吓一一被融化。
他已经褪下了早间的西装,此时只着衬衫的他,更能清楚地感受着他身体里的热流,那种感觉像是电流传染,把她身上每个僵冻的细胞都激活,所以思维才会注意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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