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西凉人向着褚慕白递上降书的喜报便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陌孤寒的手中 。陌孤寒已经等不及太监到清秋宫宣召,他亲自握着战报,兴冲冲地闯进东暖阁,踏碎一地清冷月光。
月华因为陌孤寒的一句“等着朕”正满心忐忑,心不在焉,见到他果真驾临清秋宫,慌乱地丢下手中针线,跪下请安。
陌孤寒却是不由分说地就搀扶起她的胳膊,眉飞色舞,兴奋难捺,双手激动地使了气力,握得月华有些痛:“月华,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西凉人投降了!失地全部收复!西凉再退兵百里,已经递上了降书!步尘和褚慕白不日就可以班师还朝!”
“真的?!”
月华浑身的血液也瞬间沸腾起来,直冲头顶。
陌孤寒扬起手中的战报:“千真万确!”
月华一把就将他手中的战报夺了过来,逐字逐句地看,激动得热泪盈眶,紧咬着下唇,使劲强忍着满眶潮湿,勉强挤出一句:“恭喜皇上。”
陌孤寒突然就伸出手指,凑到她跟前,帮她温柔地拭去眼角盈出的热泪。
“就知道,满朝上下,遍寻长安,只有你,才能跟朕同仇敌忾,一同分享这份喜悦,跟朕一样激动,不能自抑。卿是家仇,朕是国恨,铭心刻骨。”
月华将那封战报紧紧地揽进怀里, 恨不能便扑进陌孤寒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憋屈了整整五年了,一直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只有在这一刻,才真正觉得欣慰。
泪眼朦胧里,她依旧能感受到陌孤寒身上澎湃汹涌的霸气,觉得他略有粗粝的指尖有些热烫,慌乱地躲开了他的手指,不敢忘形。
陌孤寒的指尖上仍旧残留着一点清凉的润湿,眸子里寒星点点。
“陪朕喝一杯庆功酒好不好?”
月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好!”
甘冽的梨花白端上来,月华将陌孤寒面前的白玉盏斟满:“皇上想要什么下酒菜?”
陌孤寒深吸一口:“酒香,月香,美人香,已经足够。”
“只贪杯,不进饭食,唯恐伤身,皇上应该还没有用晚膳吧?”
“一封喜报慰平生,只需美酒一觕,江山就酒,入肠化作万千豪气,其他都是多余。”
月华垂首执壶,站在陌孤寒身侧,低首看他入鬓剑眉,英挺飞扬,沾染了踌躇满志的几多豪气。
陌孤寒微微抬眉:“坐。”
月华便相对而坐。
“你陪朕一起喝。”
月华摇摇头:“妾身酒量太差,酒风也不好,沾惹一点就酩酊大醉,胡言乱语。”
她的话正中陌孤寒下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浅笑着看她:“若是朕命令你喝呢?”
月华端起酒杯,美酒入喉,一路烧灼着滚落下去,掩唇呛咳几声,酒香饶舌,慢慢品尝出甘冽的滋味。
陌孤寒从她手中拿过酒壶,亲手为她筛上,酒液满溢,颤了两下,顺着白玉盏落下去。
“再喝。”
两人一同一饮而尽,两朵红晕慢慢地在颊上晕染开,恰如白玉中镶嵌了桃花粉,粉腻莹润。
“今日是朕生平最高兴的一天,两个夙愿同日得偿,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月华强忍酒意翻涌,再饮一杯。
“当初洞房花烛夜,朕还欠你一杯合卺酒。”
饮酒之后的陌孤寒说话声音愈加低沉醇厚,暧昧在唇角游弋,令人陶醉。
两杯佳酿融合在一起,月华端着酒杯的手开始轻颤,显示着她心里的紧张。
“现在醉了么?”
陌孤寒面不改色,眼睛紧盯着月华的脸,眸光深邃幽暗。
“大抵是醉了。”月华伸手摸摸滚烫的脸:“头开始有些晕沉,一会儿酒意上来失态,怕是扫了皇上的兴。”
“你今日若是喝不醉,才是真正扫了朕的兴。若是酒后荒唐,胡言乱就,那方才是真性情,朕赦你无罪。”
月华偷偷地掐自己的手心,嫩白的手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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