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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怪你,你这几天辛苦了。”他看着憔悴的她,看着她眼睑下深深的黑眼圈,说了一句,又提起腰间的酒壶,将酒洒在她的墓碑周围,然后跪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
“走吧。”他看着安秀儿,说道。
安秀儿站起身来,因为久跪,身子有些踉跄,幸好,他扶住了她。
今天他依旧是穿着戎装,不过从头到尾都是白的,连盔甲都是银白的,不知道是在暗示着什么。
他扶着她走出去,安秀儿身边伺候的人见到他来了,都低下了头,半跪了下来,他是众人眼中的杀神,让人不敢置喙,不敢多言。
张镇安没有说话,只招招手,让众人起身,他的头盔遮住了面目,众人只看见了他那一双锐利幽深的眼眸,却没有见到他眼中无尽的哀伤跟忧愁。
回到了木石山庄,安秀儿就病倒了,这七天,她真的是心力憔悴,她知道邬氏是一个严苛的人,可是一点都没有偷懒,严严实实的按照礼仪规矩来,结结实实的磕了好几天的头,额头上的红肿,一直大半个月才消下去。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这半个月,张镇安一直在陪着安秀儿,哪里都没有去,伺候安秀儿的诸人原先只知道他是战神、是杀神,却不知道他还有如此这般温柔的时候。
安秀儿平日里去见他,从来也不带身边伺候的丫头,只是跟着商队的人,单枪匹马的前去,所以身边的诸人,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即使是现在,也还是一样,他带着头盔,别人看不到他的面孔,又见他一身散发着寒意,也不敢靠近。
安秀儿怕半夏等人看到他,这段时间,都不让人伺候了。
“我很快就可以将时间留下来陪你。”张镇安答了一句。
“有事的话,你便先去做事,我没有关系的。”安秀儿答了一句,道:“反正这些年来,我也都过来了。”
“对不起。”他伸手揽过她,道:“都是我不好。”
“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就知足了。”安秀儿淡淡一笑,偎依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犹如鼓槌。
“只有一件事情。”他看着安秀儿,说道:“将穆家军的气焰压下去之后,我便自由了。”
“是吗?”安秀儿看着张镇安,道:“这些我不懂。”
“你上次不是跟我提了一下那个方元吗?我跟他讨论了一下,我们两个已经有了计策。”张镇安声音低沉。
“有了计策就去做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安秀儿说道。
“这半年来,一直在打仗,走了太多的地方,便觉得这江山也不过是如此,我如今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跟你一起看遍这大齐的大好河山。”
“真的吗?”安秀儿抬头看他。
“真的。”张镇安点点头。
隔了两日,他又悄悄的离去了,等安秀儿允许半夏等人来她的屋子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
半夏忍不住的狐疑道:“夫人,这个元帅是不是特别的丑啊?不然他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安秀儿笑笑,答了一句“他不丑。”
“那他为何一直不肯让我们看到他?而且每次他一来,夫人您就要将我们支开,他有这么神秘吗?”半夏说道。
安秀儿答了一句,道:“只是不想要见到旧人罢了。”
“这个旧人是谁啊?难不成我们还是他的旧人不成。”半夏打趣道。
安秀儿不说话,想必日后半夏若是见到他,肯定会大吃一惊吧。
“半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老了,我应该为你找一个婆家,不然你到时候会埋怨我的。”安秀儿突然说道。
“干嘛?您是不是嫌我话多了,所以想要将我赶出去?”半夏嘻嘻的开着玩笑话。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过一辈子实在是太累了,如果可以有一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不愿意看到你孤单一人。”安秀儿答道。
半夏见到她神情认真,一下子就有些慌了,她慌忙跪下来,看着安秀儿,道:“夫人,您不要赶我走,我保证我以后不多嘴了。”
“傻孩子,起来吧。”安秀儿让半夏起来,半夏却是不肯,她只能够亲自去将她扶起来,请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半夏坐在安秀儿身旁,觉得如坐针毡,只贴着椅子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