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音,静笙和静余急忙上前扶住她瘦弱的身子,轻轻帮她拍着背。
无奈她一咳起来竟然是久久不能停,直到一声闷哼传来她咳嗽才缓缓止了。
拿开捂嘴的帕子,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静笙和静余几乎同时吓的愣在了那里,玄慈师太抬起头,语气寻常的朝她俩挥了挥手“还愣着做什么,去端水来!”
两人这才从佂愣中醒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去收了那带血的帕子又端来茶水给玄慈师太漱口。
一通忙乱之后,静笙这才扶着玄慈师太轻轻回了床榻上歇息。
看着玄慈师太一言不发的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两人不由双双跪了下去。
“静笙静余该死,没有照顾好师傅,竟让师傅牵动旧疾以致再次呕血!”
“你们起来吧!不关你们的事,我自己的心自己都管不住,哪里是你们能管住的!”玄慈师太依旧双目微阖面色寂淡的答道。
“可是您已经多年不曾再呕血了,济苦大师说过,毒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虽不能尽数化解,但只要按时服药调理心绪,是不会有差错的,师傅,明日还是去灵隐寺请大师过来把把脉吧!”静笙跪在地上哀声恳求道。
玄慈师太摇头低叹:“大师早已说过,药也只是护主心脉而已,只要静心修习佛法化除戾气,心境平和便再无人或事能扰,今日是我自己动了情念悲悸才导致呕血,即便是大师来了又能有什么好法子!”
“师傅!您心里的苦我们都是知道的,如今偏殿的那位施主若真就是您……”静笙一时急切,说到这里意识到了急忙收住话头,低声道:“若是当真是那位身份贵重之人,这也佛祖在天庇佑,全了您这十几年忍辱负重的苦心啊!”
泪水噬骨冰凉,终于肆无忌惮的从玄慈师太的脸颊上流淌下来,即便是手中的佛珠不停的捻着,她的心也终究是再难静下来。
五月里,已经是一天天燥热起来。
颜熙睡在榻上,清丽的容颜上秀眉紧蹙,细密的汗珠自她光洁的额头沁出。
昏沉的梦魇中她终于被轻声唤醒,睁眼看着凝霜一脸担忧的拿了帕子为她擦拭额头的冷汗。
“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颜熙微微合上眼睛,知觉得身上冷汗粘住贴身的衣衫,腻腻的贴在身上。
“我睡了多久了?”她闭着眼睛问道。
“小姐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刚夫人着丫头把庚帖送来了……”凝霜随口回答着,说到这里意识到了什么,即刻停住不敢再往下说,只拿眼睛盯着颜熙的脸色。
静默了许久颜熙才睁开眼睛缓缓起身:“身上腻腻的,你去准备水沐浴吧!”
凝霜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也不敢多言,只得应着退了下去。
颜熙呆坐在榻上看着对面妆台上那安静躺在那里的庚帖,亮红的颜色耀眼而刺目。
起身走到妆台前,她伸手拿起那张烫金的大红合婚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