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是,他淡淡避开,将另一只手上的外袍盖到她身上,转身,对赶来的柳云修等人道,“去查,这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
“是!”柳云修和斐然等人都感觉得出来这位主子的怒火了。
是的,主子,尽管京城里的人已经否定了他皇帝的身份,但在他们眼里,他仍是一个王。
一个即便只穿着中衣依然尊贵逼人的男人。
“属下失职,请爷责罚!”负责看押楚墨的两个影卫自昏迷中醒来,跪地请罪。
“现今是用人之际,且记着。”祈天澈对李培盛道。
“是。”李培盛领命。
然后,所有人都退走了,祈天澈正要走,衣服被人从后扯住。
他垂眸,便看到葱白小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摆。
他用手去扳开,过去也不是没有过。
怀瑾同样执着不放,因为她知道,他生气了,因为她的鲁莽。
但是,这一次,男人很决绝的扳开,彻彻底底的扳开。
她才知道,原来过去不是她抓得紧他才扳不开,而是他没有到决绝的地步。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怀瑾想追上去,却被楚墨一把拉住,“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万一刺客又回来了呢。
祈天澈给的外衣落地,只穿了件长衫的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凌乱美,尽管楚墨看着身躯已经十七年,但由另一个人驾驭,反而有一种她没见过的韵味。
察觉到他的目光,怀瑾一掌推开,捡起外衣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呵……你身上哪里是我没见过的。”楚墨讥笑。
走出营帐后就不由自主停下来等待的男人,听了后,脸色更沉,不做停留,箭步如飞地离去。
怀瑾看着眼前这张恶心的嘴脸,真恨不得一拳揍歪。
“既然你这么怕被杀,那很好,从今日起,你就当俘虏吧。”
“你敢这么对我!”楚墨怒道。
“我有何不敢的?逼急了我,我把你剁了喂劈风!”撂下话,怀瑾很着急地回去安抚她的男人。
回到他们的营帐,就见李培盛站在外头,看她的眼神好像她犯了天理不容的错一样。
“那个,你家爷……”
“很生气。”
怀瑾还没说完,李培盛已经回答。
她想进去,但脚步才抬起又放下来,沮丧的低下头,然后转身,走到旁边,蹲下身画圈圈。
李培盛搞不懂了,这位姑奶奶不是应该马上进去哄爷吗?怎么好像闹脾气了?
“李培盛,这边关夜里还挺冷的。”
“奴才不觉得。”
怀瑾狠瞪一眼白目的李培盛,再悄悄瞄营帐里,还是没动静。
继续心不在焉的画圈圈。
“李培盛,你是刚从京城赶过来的,我家宝宝贝贝有找爹娘吗?会不会哭,有没有闹?有没有生病?”
“没有,没有,没有。燕王把小皇子、小公主照顾得很好。”连续回答她的问题。
奇怪了,她为何不进去,而是在外面跟他瞎扯?不是说冷吗?
“可怜的宝宝贝贝,一出生没了爹也就算了,现在连娘都不能陪在身边。”怀瑾吸了吸鼻子,申明,“还有,不是小皇子,小公主了。”
“是。不过,请容奴才斗胆申明一
点,是一出生没有爹陪在身边,而非没有爹。”别咒他家爷死好么。
“李培盛,你在外边瞎胡说什么,下去!”营帐里传来清冷的嗓音。
“是,奴才告退。”李培盛躬身退下,临走前忍不住问,“娘娘,您为何不进去?”
“你说你家爷很生气,我不敢。”弱弱的语气。
李培盛差点没栽倒在地。
天底下还有她不敢的事吗?
瞧说的那个可怜样,明明是她做错了,怎么现在看来好像是她被欺负了的样子呢。
唉唉唉!!!
他还是眼不见为净吧,只有爷才搞得定这位姑奶奶。
叹息,摇头离去。
怀瑾抱着膝盖蹲在外头,看到布帘动了,欣喜地回头,结果只有劈风。
失望地叹气。
连苦肉戏都没用了,他的确很生气,很生气。
把劈风招过来坐在身边,手一下下地顺着它的背毛,“不要连你也生我的气嘛,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营帐里还是没动静,他这回不是真铁了心不管她是吧。
心里头涩涩的,鼻头酸酸的,她好像快要哭了。
“阿嚏!”
原来不是要哭,是要打喷嚏。
刚打完喷嚏,背后的布帘再次被撩起,怀瑾欣喜回头,这次真是他了。
他的目光冷冷地越过她,落在劈风身上。
“劈风,进来。”
“不许!”怀瑾赌气地命令劈风。
刚要起来的劈风又坐了下去,看看男主人,又看看女主人,干脆趴着闭眼装死。
就折腾吧,它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进来!”男人的声音略微扬高。
“不许!”怀瑾跟他杠上了,谁叫他让她觉得自己竟连条狗都不如了。
“我说,要你进来。”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男人无奈,妥协。
“不许不许不许!”怀瑾连声拒绝。
“真的不进?”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已蹲下身靠近她。
怀瑾愕然地看他,他刚才是对她说吗?
“不进就算了。”起身,回营帐。
“我进!”怀瑾惊喜地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蹲太久,腿麻了,整个人瞬间软回去。
一只有力的臂膀接住她,看到她痛苦皱眉的样子,忙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进营帐,将她放在榻上。
怀瑾紧咬着下唇,腿麻真特么痛苦,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钻她的脚,完全使不上劲。
“松开。”他抬起她的脚,以巧劲推拿揉按,冷声命令她松开紧咬的唇。
“难受。”她宁可被捅一刀也不要这样的痛苦。
“一会儿就好了。”明明对她又气又恨,明明她与别的男人……
可她一皱眉,一喊疼,他就一心全扑到她身上了。
“都怪你。”她开始发难。
“嗯,怪我。”他毫不犹豫地承认,尽管错的是她。
“那不生气了好不好?”她笑着坐起,抱住他的颈项,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是专心地揉按她发麻的小腿肚。
“祈天澈,我知道我不会撒娇……”
不会撒娇?
那,请问她此时是在干嘛?
“不会洗衣烧饭,做事全凭心情喜好,常常比爷们还爷们,优点很少,缺点一大堆……”
“说重点。”冷声,他的女人何需会洗衣烧饭?而且,他要的也不是一个木偶。
他气的是,她似乎还不清楚他在恼什么!
“重点是,若哪天你嫌弃我了,我……”
p>“你如何?”男人挑眉。
“我就……我就阉了你!”
果然,很怀瑾式的回答!
若她说什么会悄悄离去之类的话,他反而失望。
怀瑾把玩他的鬓发,悄悄瞄他的脸色,好像,没有生气。
“好了,早些睡吧。”他把她的腿放下,拉开环在颈项上的手,起身要走。
“啊呀,我的腿还麻着!”怀瑾抱着右腿,可怜兮兮地喊。
祈天澈回头,定定看她,半响,才淡淡开口,“你方才麻的是左腿。”
怀瑾整个僵化。
然后,吐血,阵亡。
窘得直接把脸埋进被褥里。
洞呢,洞在哪,她再也不要见他了。
男人转身走出去,嘴角愉悦地上扬。
真是磨人的小东西。
男人走后,怀瑾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除了叹息就是叹息。
半响,忍不住动手敲脑壳,说了半天的废话,还是没讲到重点嘛。
……
“启禀皇上,刺客身份查出来了,是月朗国的人,应是潜伏在边关城内混进来的。”议事营帐里,柳云修将调查结果禀报。
虽然皇上不让他们喊了,但在他们心里,只有他配当朔夜国的皇帝。
久久都未等到主子的回应,柳云修抬头看去,就见主子的目光正看向旁边挨着肖默坐的楚墨。
这也奇了怪了,这月朗国太子何时与肖默走得如此之近了,事发后,还一直黏着肖默,还硬要挨着肖默坐才安心。
肖默是如坐针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被男人缠上,按照大家说的,凌珑看上他纯粹是瞎了眼了,他怎可能有那个魅力招惹男人。
论魅力,也该是在座的皇上啊,那才是出类拔萃,天之骄子,样貌气质均是天下无双。
“肖大哥,今夜我搬去同你一块睡可好?”楚墨依着本心的依赖,道。
闻言,肖默吓得站起,脸色十足的精彩,拱手,“皇上,肖默先行告退了。”
然后,落荒而逃。
楚墨懊恼地跺脚,大哥居然就这般丢下她,若换做以前,她遭遇这等事,大哥不知多心疼呢。
祈天澈将这一切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黑眸深处,精光闪过。
“嗯,加派人手保护好月朗国太子。”收回目光,他淡淡地下令,起身。
“皇上留步。”楚墨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看向楚墨,而后挥退所有。
楚墨走到他面前,现在是男儿身的他与他站在一块也还是有些距离呢,但至少不用昂头看他了。
“本宫无意中得知朔夜国新帝暗里在找真正的肖燕,敢问皇上,心中喜欢的是真正的肖燕,还是而今的肖燕?”
祈天澈定睛看他,半响,道,“千辛万苦寻一个人,只为立她为后,你觉得呢?”
楚墨内心欣喜若狂,原来,他喜欢的是自己!
“既然喜欢的是真正的肖燕,那么现在这个呢,你这般宠她,只是当她是替身吧?”
“……”祈天澈没回答。
营帐外听到这话的人,同时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只是替身吗?
不可能!
可是,他的确亲口承认了他寻回真正的肖燕是喜欢。
不该因睡不着,急着来找他的,如果不来就没听到这样令人心碎的真相了。
可是,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怎能归根于是替身?
她怎么都不愿相信啊。
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去。
楚墨暗喜不已,既然知道他喜欢的是自己,那么,即便今日让他开始厌恶现在的肖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反而,他日她回归后,他会更加欣喜若狂。
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不喜欢现在的肖燕,可本宫喜欢得紧,尤其她那美妙的身子……”
祈天澈俊脸阴沉至极,手,因为愤怒,一点点攥成拳。
楚墨更加为自己打的如意算盘感到得意,继续火上浇油,“尤其,本宫爱极了她右胸侧的那颗小红痣。”
故意停顿,看男人的脸色,已经阴鸷,正在竭力压抑着盛怒。
他笑,继而道,“请你在真正的肖燕归来之前,好好待她,又或者让她跟了本宫也行。”
“来人!将此人绑起来,严加看管!”祈天澈冷冽下令,而后一脸怒容,拂袖而去。
那男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她右胸侧的确有颗小红痣,每每欢.爱,他也总爱多眷顾那里一些,因为那颗小红痣长的地方实在是太诱.人。
营帐里的楚墨胜利的笑了,如此一来,再也不用忍受每次看他们卿卿我我了。
更叫她兴奋的是,他心里的人居然是她!
是了,当年他对她冷淡,把她丢进冷宫,任她自生自灭,定是怕别人加害她才故意为之的,为的就是等机会救她出来,只是还没等到机会她就变成了楚墨,由另一个人取代她了。
回到营帐内,祈天澈看到榻上的女人侧躺背对,他脱去外袍,躺上去,伸臂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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