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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后悔。”
金不换终于露出了笑容:“你们家总算有个明白人!”
金不换这么精明的人,我都能看得出来的那么明显的用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生怕符咒师忽悠他,倘若他放过了我,符咒师却说他只答应来城主府拜访一下而已,他岂不是鸡飞蛋打?他岂能容忍别人在他眼前玩文字游戏这等小把戏?两句问话,就把符咒师与之合作的事确定为敲钉转角,铁板钉钉一样不容篡改和后悔的事实!
符咒师大人带着嗖嗖寒气站在我身前,既然不看我,也不看金不换,微微斜着头,看着屋顶,神情有几分象那年我在洛阳初次看见他时的神态。对金不换的话置若罔闻。
金不换向我说道:“小傅,先出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我万分不情愿把符咒师一个人留在那里,可我却没有法子留下。其实就我现在这个状态,就算留下又有什么用?合作这件事,看来是件顶级机密的事,所图甚大。我这么一个不受信任的小舵主,便是自告奋勇想参予进去,金不换也绝不能接受我。
我想我也应该来个铁板钉钉,别让金不换事后反悔,来个秋后算帐:“帮主饶过属下了么?”虽说是义子,那也叫丧子之痛。何况金弈星还是一堂堂主,刺杀堂主,也是重罪。
“这个自然!”金不换这话倒说得爽快,然后一个劲地示意我出去,想必他多年心愿,一朝得偿,正急不可耐地想与符咒师商议具体合作事宜。
我虽然可以努力站得象木桩一样笔直,可这木桩想四平八稳走出去,还不容易。我看了符咒师一眼,符咒师大人仍然微微仰头欣赏天花板,明明近在咫尺,却恍若远在天边。千言万语,只有闷在心头。
在金不换的瞪视下,我忍着身上的痛楚,忍着心上的酸楚,慢慢挪了出去。那么磨磨蹭蹭的,如果可能,估计金不换想把我一脚踹出去!
我一走出去,门就被外面正等着的侍卫们关上了,我回头看向门内小花厅里,符咒师大人仍旧在欣赏天花板,那裹在深蓝色符咒师法袍里的身躯,在橙红的烛火映染下,更加的灰暗而孤绝。
除了刚进小花厅时看了我一眼以外,符咒师大人没有再看过我,也没有跟我说一个字。
我自然不能跟侍卫们一起呆在门边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我并不想回芥纳居,直接一路跌跌撞撞地去了符咒师神坛旁我在那个酒楼里的长期包间。
如果符咒师出来了,他一定会回神坛来。神坛应该算是他的工作岗位吧?我在酒楼上的那个包间就是等待符咒师大人最好的地方。
当我拖着痛楚难耐的身体,好不容易才走到酒楼前,酒楼店小二一把把我挡在了门外:“客官,不好意思,我们酒楼打烊了!明天请早。”
可能我身子实在太痛了,痛得我头脑都不灵光了,我直瞪瞪地盯着店小二,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店小二好心好意又提醒我:“客官,我们醉仙居已经打烊了!如果客官实在想喝酒,从这里过去两条巷子,风荷院,酒和菜都是极好的,只是价格贵点。”
敢情这店小二把我当成初到楚天都的江湖人了吧?风荷院的酒和菜固然是极好的,姑娘才是他们那里最好的!亏我还在这家酒楼长期包了一个包间,偶尔也会来喝一两杯,怎么也应该算是熟客吧,这小二太没眼力了,居然不认得熟客。
“让开!”我实在不想多说话,也没有力气多说话。
“客官,我们真打烊了,万分对不住……”店小二还在聒噪。
我也看见了,酒楼的某些房间已经熄灯了,大门虚掩着,楼上还有几处灯烛亮着,隐隐有人影晃动,想是还未吃完的客人。我说道:“我有包间,只是进去等人,你不用来招呼。”
我还没往里闯,这店小二挡客人的身手倒是灵活,已经快手快脚拦在我身前:“客官,真的抱歉……”我懒得听他废话,揪着他挡在我身前的胳膊,往酒楼里一搡,搡得小二杀猪一样大叫:“哎哟,杀人了!快报官!哎呀哟,我的手断了!……”酒楼里登时跑出几个人来,纷纷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搡了那小二一把,却搞得自己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慌忙中拿刀鞘拄在地上支撑了一下,才算没有跌到。把刀当做拐杖来用,实是刀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