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忽而过,入了五月,上京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初夏至,雨水也渐渐的多了,在街上行走的人们都换上了夏裳。
就在这百花齐放的日子,宋慈让宋致远寻了个宫廷画师前来,给她画人像。
宋慈难得的换上一件贵气的紫色夏裳,也不戴抹额,发髻插了几只华贵的翡翠金钗,又戴了两支御赐的孔雀展翅噙宝点翠步摇,脸上亲自画了妆容。
这一番打扮下来,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年轻了十岁一样。
“想不到太夫人还会自己梳妆打扮,倒比奴婢们还要会画呢,浓淡相宜,真好看。”春分几个丫鬟笑眯眯地在一旁凑趣。
宋慈对着铜镜抿了抿鬓角,笑道:“你们这几个丫头,就是嘴甜,一个个嘴跟抹了蜜似的。”
“奴婢说得可是大实话,不信您问宫嬷嬷。”
宫嬷嬷点头:“这衣饰妆容搭配确实不错,雍容华贵,精神矍铄,极是尊贵。”
宋慈下巴微抬:“浓妆艳抹也不适合我们这样的老人家,这妆啊,就是要淡扫蛾眉,胭脂和粉不用抹厚了,要不然跟猴子屁股似的,哪里好看?”
“太夫人说的是。”
宋慈轻笑,心道姐不红的时候,都是跟在化妆师后头,偷着学着给自己化妆的,这点本事不值一提。
春分从外走进来,笑着回禀:“太夫人,林大夫在外头来给您请安,说是请过安后就要往闵郡王府去。”
宋慈怔了下,看向宫嬷嬷,去闵郡王府做什么?
宫嬷嬷心中微紧,脸上却是笑着道:“明日就是十五了,闵郡王的病可能会发作,就上月开始,就来府求了阿箐过去帮着针灸缓解。”
宋慈哎呀一声:“瞧我,这又给忘了。”她又看向春分,道:“快让她进来吧。”
春分笑着去了,不一会,就带着林箐走了进来。
宋慈看到林箐便是满脸笑容,道:“你这是去治病救人的,就不必过来和我请安回禀了。”
林箐笑着拉起她的手,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她的腕上,道:“这一去,今晚也得在那边守着,走之前自然得给您扶个脉。”
众人看她扶脉,也不敢作声,免得惊扰了扶得不准。
半晌,林箐放下手,道:“这夏天来了,您的脉象倒是强健好些,不过也正是夏天来了,您万不可贪凉和吃甜食。”
宋慈嗔道:“你天天都在这守着,还有宫嬷嬷也是,恨不得连上个净房也跟着我,我哪里有机会任性。”
“那就最好。”
“快别说了,赶紧出门吧。”
林箐点点头,宫嬷嬷就道:“老奴送你出去。”
走出屋外,宫嬷嬷的笑容就敛了下来,蹙着眉道:“太夫人的脉象虽然可以,如果王府那边无事,阿箐你尽早回府。”
“怎么?”
宫嬷嬷叹道:“她忘了你要去闵郡王府是所为何事,这翻过年,她这记性没去岁好使,我不太放心,也怕忽然会有什么事赶不上。”
林箐神色一正,半晌才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