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千和张止来到院子外。
“先生的话,你可听见了,你截下闳少爷后,一定要全力护他周全,到时候,舍了东少爷,以闳少爷代之。”张止眼中带着狠辣。
佟千一惊,看着他:“你……”
“先生一心想保太子殿下血脉,可你看他保下来的夏侯哲,是什么样?没干成大事就算了,倒把先生多年心血给打散,连先生都要折进去,这样的人的血脉,有什么好保的?”
张止冷笑,道:“旧部的人,你心里也明白,有几个是真心想为了太子殿下起复的?不都是看着先生行事?事到如今,要起复暂无可能,倒不如把闳少爷当贵子好生教养着,将来或许能谋个未来。”
佟千沉默。
张止看他不说话,便急道:“那东少爷,被姬太妃那女人养得娇生惯养,这才几岁,就已经会玩小丫头了,能有什么出息,带着这样的人,反而是拖后腿的,倒不如李代桃僵,也算保他富贵多年的报答。佟千,宁氏一族被押解上京,楚帝必然会盯得死死的,若是队伍中少了一个人,你说他会如何?”
他要是楚帝,都要死死的咬着,把人追回来,不然让他逃了,以后再给自己留个后患吗?
“带着一人逃离,总比两人方便,左右东少爷不过是颗棋子,血统比他爹还贱,还不如现在的崇阳郡主呢。”张止咬着牙道:“你听我的,李代桃僵,就让旧部的人以为闳少爷是那个贵子,这样也算全了一番先生辛苦多年部署的心,他老人家的谋算也不算全然落空。”
佟千抿着唇,终是点了点头。
张止神色一松,有佟千点头,他知道,再不济,宁氏都会留有一脉,至于夏侯哲,管他断子绝嗣,管他去死。
若不是他脑残,岂会落到今日这境地?
“你这一去,只怕将来我们也不能再见,喝一盅去?当是为你践行了。”张止笑着说。
佟千心口有些憋闷,道:“好。”
当日赶在京中城门关闭之前,有人持着手令紧急出城,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雪当中,不知去向。
又过了几日,元宵都过了,被押解上京的宁氏一族队伍中,族长宁文华的次孙宁孝闳抵不过长途跋涉而病重,又耽搁了救治,竟是失声痴傻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发高热痴傻,又是次孙,倒没引起太大动静。
而闵亲王府,不,如今该叫闵郡王府了,姬太妃天天哭,哭她被扣留在宫中的可怜儿子,又哭她那个不知去向的宝贝金孙孙。
虽说那孩子只是姬妾所出,可到底是唯一带把的男丁,如今被那可恨的贼子掳了去,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在,能不哭么?
“都怨你,若不是你这个丧门星进门,咱们王府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们姓夏的干的好事。”姬太妃指着闵郡王妃的脸破口大骂:“我告诉你,若是我们东儿有半点不好,我要你陪葬。”
闵郡王妃一言不发。
姬太妃看着她那张寡淡的死人脸就倒胃口,吼道:“滚,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