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甜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她也知道,他不见得真的对自己做什么,但是,他需要夺回在两人关系中的主导地位。
或许,她示弱一些,柔顺一些,他就会放弃对自己的羞辱,得到心理上的满足,甚至能够放松对自己的监管,继而一点点地失去兴趣,最后放了她,让她重获自由。
然而懂得道理是一方面,能够真正做到又是一方面。
“在两性关系的认知方面,你真是无知得令人想要扼腕叹息。如果你想用这个方法来令我对你臣服,那么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荣甜把下巴扬起,从顾墨存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她知道,他想强|暴她,或者,是想要用语言强|暴她。
不管是动作上的,还是语言上的,他都想要重新获得绝对的权威,在他的领地之中,他不许她做出任何忤逆他的举动,说出任何忤逆他的话语,她必须乖乖听话,遵从他的一切指令。
无关性|欲。
几乎是短短几秒钟,荣甜明白过来,他可能是有一种偏执的人格,具体的她说不上来,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表述,但就是这个意思。
他想要掌控他人,迷恋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所以,当她想要反抗的时候,就会激怒他,让他做出连自己都可能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的臣服,我只要看到他难过就可以了。”
好像被人看穿了真实的想法,顾墨存的眼神里流泻|出一丝狼狈,但那种狼狈不过是一闪即逝,消失得极快极快,来无影去无踪,快得令荣甜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定是她看错了。
不,她没有看错。
她在心底暗暗地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心理不正常的男人,心理疾病就和生理疾病一样,都会令人失去力量,她无需惧怕他,她可以自我拯救。
“你错了,如果他会因为我被你凌|辱,就导致他的行为失常,那他就不是他了。我相信,在他的生命中,曾经不止一次发生过令他绝望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没有一件能把他击垮,甚至是他的最爱的死亡。你以为你对我做了什么,就能打击到他吗?你太天真了,别说是他,就连我本人都不会有哪怕一点点的痛苦。我不会因此自我唾弃,也不会导致我对性|爱的恐惧,只要我活着,以后的我还是能够爱上一个值得我去爱的男人。但是你却未必,因为你永远都会记得你对一个在力量上不如你的女性做了什么,你利用男性先天的体能优势,强迫她接纳你的身体。你以为你获得了快乐吗?不,你只会时刻牢记那种深深的负罪感。相信我,你的快乐或许只有一秒钟,而你的痛苦却要持续到你咽气的那一刻。如果你不相信……”
荣甜一脸漠然地挺起胸膛,不再躲躲闪闪,冷笑道:“……非要试试的话,你别想让我求你。我还是那句话,就当被狗舔|了。”
她的一席话,显然把顾墨存气得不轻。
他没想真的对她怎么样,只想吓吓她罢了,却被她夹枪带棍损了一通,好像在她的口中,他真的就成了一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举起手,动作之间甚至裹挟着一股凛然的怒气。
但是顾墨存的那一巴掌,到底还是没有落在荣甜的脸上。
她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闭上了眼睛,可是,并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对你老婆也是这样,动辄就要大甩耳光吗?怪不得她一定要离开你。离开你不见得是别人太好,或许只是因为你太差。和你相比,一个生理心理上都正常的男人足以令|女|人感恩戴德!”
荣甜睁开眼,对上男人那明显在酝酿着怒意的眼神,她的内心里忽然翻涌|出恶毒的想法,令她不惜用极为刺耳的话语故意地羞辱起他来。
恰巧,真的被她说准了。
周扬还真的扇过夜婴宁耳光,印象里,大概一共有两次。
第一次,是她用谢君柔对谢尧下手那件事作为勒索,向周扬讨要一大笔钱来给自己还债。第二次,是她出院之后的某一晚,夜不归宿,周扬一直在家中等到后半夜,才看见喝了酒的她醉醺醺地进门。
不过,第二次,他没能下得去手。
刚才是第三次,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特别是“你太差”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
“你会为你的牙尖嘴利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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