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为我的问题,地主才拖拖延延不愿与你续约,还是因为你自己人品问题让人家不齿,我想,你比谁都应该清楚。”
对于白詹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来说,白浅秋此番言论,不亚于赤裸裸的往他脸上吐唾沫。
他没有立刻反省女儿说的是否真有道理,反而瞬间暴怒。
“你知道什么?什么交情不交情的!蠢货!只有你这种脑子简单的人会看重交情!”他恨恨的说,声音里都夹杂的凶厉。
原来一个人发起怒来可以这么可怕,白浅秋闭起了眸,紧紧的咬住了唇,脑子里就像懵了一样,一遍遍的回响着父亲恶狠狠的骂着“蠢货”二字的声音……
一滴又一滴的泪滴从眼眶渗出,顺着苍白疲惫的脸颊滑落,她想,她真的很蠢——
她活了二十来年,却不了解自己最亲的人……
白詹这些天本就被学校地皮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各种方法都使上了,但毫无结果,一早就想发火了。
他让她去勾引那个南宫宇,她说没勾搭上,但他是过来人,看过一眼就知道南宫宇肯定对他有意思。
果不其然,没过一天对方就送了口。虽然这个女儿这事儿说跟她没关系,其实他的心里清楚,她肯定做了什么。
她不好意思说,他也不问,只要学校能保住,乐得拿好处就好。
可没想到风云变幻,前一秒他还乐呵着,下一秒就突然变了卦,又续约不成了。
他怎么能不记恨那个地主?
暗暗的也骂对方不讲义气,心里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几十万次。
但他是个需求者,还得依仗着人家才能将钱继续赚下去,只能生生的将气闷住往胸口里憋。
这些日子,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容易。
他在这个地主身上可没少花费了资金,送礼啊,请客啊,那一样儿娱乐也没缺过少过。
见到地主就是各种讨好,谄媚,脸上笑得都多出几道皱纹来了,可对方就是不干脆利落的把地租给他。
他又不是傻子,他心里能不明白为什么吗?
只是他一直死鸭子嘴硬,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罢啦。
但他这心里是早已窝着一肚子的怒火,碰着个火星子一点就能烧成大火。
以他学校法人的身份,言辞态度都得和蔼,不能随随便便的冲人发火,如今又是放假期间,没有犯错的学生承受他变相的怒火,他忍得相当憋屈。
现在被这个小丫头片子咂然说出来,他恼羞成怒的同时,才发现,这个当年被他从乡下带回来时,还怵怵怯怯的像个哑巴一样,不敢和家里人对视的小丫头,什么时候竟然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敢和他顶嘴了。
有些事情,有些画面,嗖然窜进脑海。
白詹沉了沉气。
都过那么长时间了,可许多事情,仿佛发生在昨日的事情一样,历历在目。
他很多时候都已经忘记了。
忘记了这个丫头的事情。
现在想想,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以至于他都老了,才会忽略了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