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莲花儿天性聪慧,又擅长扮猪吃老虎。
否则在皇室熏染多年,只怕不是受人控制,也得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这是埋在莲花儿心底的痛。
一直以来,君逸都明白。
只是不说破,亦感同身受罢了。
无须出口安慰,君逸歪着脑袋,斜眼看莲花儿媚眼如丝,眼中冷淡,笑了笑。
“别说这些丧气话,心里记着,也难受。喝一杯?”
他举杯,等待莲花儿回应。
他知道莲花儿自有分寸,在这个时候,安慰的话反而是画蛇添足。
多年的兄弟,早让他知道。
什么痛,自己****感同身受远比苍白无力的安慰要好的多。
“也罢,喝一杯。”
莲花儿兀自笑了,大红的绣袍随着举杯的动作顺溜儿滑下,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
堪比女人的肌肤,在莹莹的灯光下,着实令人沉醉。
例行公事,喝完这一杯后,莲花儿给右侧一空位的酒杯斟满了酒水。
一杯。
两杯。
三杯。
皆是自己一口仰头喝下。
“母后,今天是您的祭日。这三杯酒,孩儿替您喝了。”
这一切,君逸只默默地看着,琥珀色的瞳孔像是想到了什么,渐渐闪现出迷离的色彩。
他已经算不清自己多久没和家人团聚。
每年的除夕夜,陪着莲花儿想家人。
自己,又何尝不想?
只是……
他早就没了家,或者说,那个“家”,不能称之为家。
“报——”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回忆,也打断了莲花儿的动作。
纳兰涟在看到一个小厮匆匆进门的那一刻,眼神微微一凛。
然而不动声色地搁下酒杯,缓缓站起身来。
“什么事?”
莲花儿眼睁睁看着小厮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面上一片惶急之色。
眼尖的君逸早就看到小厮怀里抱着的一只白鸽,尾羽上,似沾染了干涸的血迹。
——这是……传递的信鸽?
“报告七殿下,小的在府外发现了一只徘徊了很久的白鸽。并在其信筒里,发现了一封血书!”
“徘徊了很久?”
纳兰涟眼神一厉,声调陡然转沉。
“呈上来!”
“是!”
小厮陡然被喝,登时身子抖了一抖。
忙不迭双手奉上白鸽,于此同时被奉上的,还有一团染血的香帕。
莲花儿面色凝重,盯着香帕的眼神倏然一变!
几乎是惶急地拎住手帕,豁然一抖,大大的血红色模糊的字体在眼前铺展开来!
君逸见他脸色不对,凑到跟前一瞧。
一向平淡的脸色登时一绷,神色不由露出诧异之色。
“这是……?”
“是芙蓉的血书。”
莲花儿木然开口,一边挥手让下人退了出去。
一并带走的,还有那只探头探脑咕咕乱叫的白鸽。
“芙蓉?”
君逸对纳兰涟的桃花一向不感兴趣,更不关心他宠幸了谁,别提女人的名字了。
恐怕至今唯一放在心上的,大概只有上官岚了。
不算俗套也不算高雅的名字在嘴里转了一圈,君逸没觉出个所以然,也想不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