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机会流失的牡丹只急着要和纳兰涟共度一夜,却没想到莲花儿根本无心在男女情爱上。
如苍蝇一般纷扰的女人,是很讨人厌的。
打心眼里,纳兰涟彻底厌倦了这个女人。
空有一副皮囊,却生了一颗无可救药的脑子!
没有多大的力气,纳兰涟仅轻轻一拂,就拂开了牡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
“你就好好待在后院里吧,和后院的好姐妹好好相处。”
“以后,莫要再出现在本殿下眼前。”
“带下去!”
不容牡丹反抗,纳兰涟径自下了命令。
任由牡丹被下人们拖走,惊慌失措的声音,渐渐远去。
随后,一位管家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朝纳兰涟躬身,道。
“殿下,有何吩咐?”
“准备笔墨,本殿下要亲笔写一封家信送给父皇。陈管家,麻烦您代劳送去。”
“是,殿下。那么殿下此番是要去哪里?”
“哪里?”
纳兰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眉宇间,尽是嘲讽。
“满朝文武皆认为本殿下该在花楼,那陈管家你觉得,本殿下该在何处?”
“是,奴才知道了。”
陈管家再次躬身,举止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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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报——”
门外,响起李公公特有的细而尖的嗓音。
“进。”
纳兰雄微蹙了眉,捏着狼毫的手指节已然发白。
听到李公公的声音,也只顿了顿,笔下空白的位置,就多了一个圈。
他是龙潜国的皇帝,几十年如一日雍容华贵。
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一本一本,长而臭的文字,打着官腔的狡猾说辞。
而最让他愠怒的,却是眼前这篇奏折!
手中的狼毫重重在桌上一磕,不曾想吓坏了刚进门来的李公公。
于此同时,李公公下意识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惊扰了圣驾!”
他不住告饶,前额贴着冰冷的地面,背部微伏,呈一个卑微的姿态。
金銮殿上,纳兰雄淡淡俯视。
冰冷地板,李公公俯首颤抖。
他是天子近“臣”,大家眼里的红人,却也不过是天子眼里的蝼蚁!
一个念头,足以颠覆人生,轻贱性命!
两股战战,他自冰冷的地砖抬头,悄悄看端坐龙椅的男子,心中却悄悄叹息。
——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良久,也不知哪里吹来一股风,蓦然打转,拂过李公公的脸庞。
空旷的大殿,因没有人声,而显得愈发安静。
安静地——像死亡。
额角滴下一滴汗,李公公忙不迭用衣袖擦了,生怕汗液玷污了整洁的地面。
衣料窸窸窣窣,他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哑着嗓子,用低地不能再低的声音试图开口。
“陛下——”
“七皇子的家书在老奴这,陛下可要查看?听闻……”
“呈上来吧。”
纳兰雄平淡地近乎无起伏地打断他的话。
目光掠过他因伏地太久而僵硬的身躯,眼里似是而非地闪过一抹同情或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