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躲藏奔逃的人和不停残杀的人,这里已经是人间地狱。
少女房间的门紧紧关着,门外也一样传来刀剑相交声,剑锋入肉时沉闷的砍击声,鲜血顺着门缝向房间内缓缓侵入。
父王,母后,哥哥……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尘埃。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咳嗽似乎停不下来,咳到她喘不上气,嘴角的鲜血也无法停止,少女仿佛虚弱到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向后倒下。“呯”房间被暴力打开了,一个粟发的骑士冲了进来,少女软软倒在他的怀中。
突然,她蒙着泪的眼睛努力睁到最大,眼睛中充满了怨毒的仇恨。用力的看向我,浅蓝色的眼瞳好像变成了一个漩涡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不管是谁都好,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他,报仇,替我报仇,我要报仇!”
她在看向我?……看向我?!……
白莎莎一下子惊醒了,满身的冷汗在晨风中感觉寒意刺骨。
这是到底是看来了之前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受到暗示影响做的梦?
梦里自己似乎是那个少女,又似乎是悬浮在虚空中看着她……
只是……白莎莎苦笑了起来,就算是真的为啥挑我,我可没能力给你报仇,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成问题。
白莎莎在某处岸边下了船,放小船依然悠悠的往下游飘去。面前还是大片的森林。她觉得既然是逃亡很有可能被通辑了,看来是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了。摇了摇因为发烧而晕晕乎乎的脑袋,白莎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森林里走去。
她以为有着丰富的小说动画以及电视剧的野外生存科普经验,自己应该可以在森林里好好的隐藏一段时间。
可惜现实永远比想像是残酷得多。
第一天。
白莎莎先是无论如何都钻木取不出火来,然后是找了个看起来好像可以容身的洞穴却惊悚的发现一坨新鲜的大大——根据小说上写的经验看来这可能是某个野兽的栖身所,只是不知道是草食还是肉食。放弃了洞穴为了防止野兽袭击企图爬上树去过夜,但是手脚发软的白莎莎除了把全身蹭得都是树皮屑和青苔外毫无进展。这不科学啊,身为穿越者,不是应该自带随便就能找到安全洞穴的模版吗?
吐槽归吐槽,还好她最后还是在锲而不舍的反复尝试后把火给点了起来……
而此时天色已然全黑,远处隐隐传来一两声狼嚎。白莎莎看着娇嫩小手上磨出的7,8个水泡白着一张小脸嘟嚷着:“希望这个世界没有不怕火的野兽……”
森林的夜晚是最危险的,白莎莎心里知道自己本不该睡,得守着火堆不让火熄灭。但事实上还在生病并且至少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的柔弱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她又摆出听天由命的姿态,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第二天。
已经至少一天两夜没吃东西的白莎莎快要饿疯了,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的狂叫。但是她即打不了猎也抓不了鱼,连上树掏个鸟蛋也不行。她的烧还是没有退,脑袋一直在嗡嗡做响,眼前一片模糊看任何东西都显得这么不清晰。手脚比昨天更软了,似乎完全没有了力气。她挣扎着站起来后还没有走2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不幸把脑袋磕在了树根上……
去水源的路上,白莎莎真正了解到童话里那条上了岸的人鱼公主所谓每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痛苦具体是什么含义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好累好惨好想休息,但是人类却不能长时间不进水,所以她还是只能连滚带爬的把自己弄到水边喝饱水……
到最后白莎莎几乎是完全凭着意志,在地上半跪半爬了半天采到了些蘑菇,看起来好像和原来世界里平时吃的蘑菇差不多,颜色也不鲜艳。她也管不了这个世界和地球的常识到底是否通用,蘑菇是不是可能有毒了。她也找不到不会被火堆烤断的树枝,而且整个身体空虚的感觉告诉她必须马上进食……于是她选择了直接生吞,滑腻腻的口感和泥土的腥味让她几乎要吐出来,但她的心里也明白这些食物的宝贵性。于是她依然强忍着把手上的蘑菇全部吞了下去……
第三天。
阳光稀稀疏疏的从树叶间落下来,白莎莎静静地躺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一动不动。连续几天的高烧不退以及恶劣的环境已经将这个身体的体能耗到了极限,不管白莎莎怎么激励自己站起来去寻找食物和水源,结果却是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她只能被迫躺着,努力张大嘴用一种真正意义上拼了命的方式不停呼吸,可不管怎么喘息却似乎没有一丝空气进入肺部,反倒是眩晕的黑暗越来越浓郁,而自己几乎连呼吸也要呼吸不动了。
一只食腐鸟扑棱着翅膀停在白莎莎的手边,歪着头看着她,似乎是在打量她是否已经死去。
“我还没死,我还活着!我不想死!”白莎莎在心里大声疾呼,可惜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鸟儿似乎是觉得她已经不可能站起来了,低下头狠狠的从白莎莎手上扯下一块肉。
尖锐的疼痛刺激着白莎莎,她在心里苦笑着:“鸟大哥,你也太能享受了吧,还挺懂得吃新鲜的?好歹等我死了再啃吧……”
白莎莎还没有彻底放弃,所以她并没有闭上眼睛。
于是下一秒她看到了奇迹的发生,一把匕首从空中像闪电般划过直接将这只鸟儿钉死在地上。
然后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从空中姿态潇洒的掠下,左手握起白莎莎受伤的小手,右手掏出一瓶红色的药水,用牙咬开盖子后便往白莎莎的伤口上浇去。接着他含情脉脉的望着白莎莎,用一种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小美人,你没事吧?”
白莎莎有幸昨天傍晚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水里的倒影,脸色惨白得可怕,满脸都是泥污,嘴唇由于高烧已经干裂出血。长头发打着结乱成一团蓬在身前身后,本该是白色的衣服已经又是破洞又是血渍又是泥污又是青苔,完全看不出来原来颜色。如果说第一次在船上清洗完毕后看到的是个小美人,昨天傍晚在水边看到的绝对是个女鬼……
白莎莎其实真的很想问他是怎么能看出来自己是个美人的。可惜她没力气说话,只能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金发帅哥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用一种咏叹调的声音赞叹道:
“哦,多么明亮动人的眼眸。
比清晨的露珠还要清澈。
比暗夜的星辰还要耀眼。
比卡迪(注)的宝石还要珍贵。
比……”
白莎莎在赞美声中用那双珍贵的眼眸翻了个白眼,彻底昏了过去。
(注: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