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他来说话。”
“那个道悟的话当真可信?”
吴贵妃轻轻摇头道:“本宫也有些疑心,但皇上很信他,林大人,你见多识广也没听过这号人物吗?”
“没有,微臣从未听过道悟这个名号。娘娘,恕微臣多嘴一句,那个道悟的来历是不是应该好好查查?据您所言,皇上之所以会召靳宝梳进宫,全是因为道悟的话,若这个道悟居心叵测的话,那他的目的就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想弄乱临安啊!”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林大人,你回去好好查查,看那个道悟到底是什么来历,尽早报知本宫。”
“那皇上那边娘娘要如何应对?皇上若下旨召靳宝梳,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本宫会稳住皇上,让他暂时不下旨,但林大人你也要快些查清道悟的来历,让本宫心里有个谱。”
“微臣明白,微臣回去之后就会立刻派人去查!”
送走林提刑后,吴贵妃一个人坐在偏殿里暗暗斟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半壁江山有多脆弱。一旦有人再兴奋作浪,很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由内瓦解。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临安有半点不稳妥!
环铃送上参茶时,吴贵妃吩咐她道:“去告诉阮曲尘,本宫要见他一面。”
“娘娘,您要见阮曲尘?这不太好吧?”
“势在必行,本宫不得不去会会这个人。虽说后宫妃嫔私见男子是禁忌,但本宫真的很想弄明白一些事情。明日安排一趟上香之行,就在灵隐寺。你暗中传话给阮曲尘,让他乔装来见本宫。想必为了靳宝梳,他应该会愿意的。”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上午,吴贵妃去赵构跟前禀明了出行之事后,便起驾去了灵隐寺。灵隐寺内早被清空了,只剩下了一些本寺的僧侣。吴贵妃到达了灵隐寺后,先是参拜祈福,随后才到后院静室内歇息。
不多时,门外有人送茶水和斋果来了。环铃打开门后,一个和尚手捧着一托盘东西,低头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放在了吴贵妃手边的凭几上。吴贵妃瞄了一眼后,吩咐环铃道:“赏了他下去吧!”
环铃正要打赏,那和尚笑米米地开口道:“贫僧不须娘娘打赏,只想求娘娘赐凭僧一言。”
吴贵妃问道:“你想本宫赐你怎么样的一言?”
“回娘娘的话,您手边的茶水是贫僧亲手所煮,所用之茶为贫僧自种自采自炒的,还请您品评一二。”
“原来是想让本宫品评你的茶叶?也好,本宫刚好口渴,品品也无妨。”
环铃试喝之后,这才斟了一杯送到了吴贵妃跟前。旁边那和尚又开口了:“贫僧素来最喜一句茶诗,那是前朝诗人元稹《一言至七言诗.茶》中的一句,曰: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一听曲尘二字,吴贵妃的手轻轻地顿了一下,满腹疑虑地看了这和尚一眼,转头朝环铃递了个眼色。环铃心领神会,招呼其他宫婢先退出了这静室。
待静室内只有吴贵妃三人后,吴贵妃才问道:“你是何人?刚才那句诗中似乎意有所指?”
这和尚笑吟吟地道:“其实阮曲尘中的曲尘二字便是取自这首茶诗。当年他出生时,正好有一秀才在他家借宿,一边品着那一季的春茶一边信手拈来了这句诗,便给他取名叫阮曲尘。”
“是阮曲尘叫你来的?”
“算是吧,娘娘。”
“他为什么不来?”
“他来和贫僧来,其实都是一样的。贫僧来见娘娘会比他来更为妥当,不是吗?”
吴贵妃疑惑地看着这和尚问道:“那你又是谁?是怎么混进这寺庙的?”
“贫僧原本就是挂单在灵隐寺的,如假包换一和尚,请娘娘尽管放心。曲尘他本来是想自己来的,但贫僧毛遂自荐,就替他来了。”
“你跟他是什么干系?”
“若说师徒,娘娘可信?”
吴贵妃惊讶道:“阮曲尘也做过和尚?”
“早年曾做过一年的和尚,是在洛阳白马寺里做的。”
“那后来为什么不做了?”
那和尚笑答道:“为了跟随庞硕天,所以没有再做和尚了。其实从一开始在白马寺出家,那就是一个局,一个为了引庞硕天入瓮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