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重重的惊堂木后,殷大人甩袖而去。衙差们则忙碌了起来,该杖责的杖责,该收押的收押,该签字画押的签字画押。施晏这时完全没了刚刚嚣张得意的表情,被两个衙差摁在地上趴着,脸色比哭还难看!
施良轻蔑一笑,蹲下去问道:“弟弟,你可挺住了。这二十棍说来也不多,顶多打得你几日下不来地而已,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你少得意!”施晏抬头怒瞪了施良一眼道,“别以为你跟了个姓阮了就尾巴翘起来了!跟施家作对,你是自找没趣!”
“不服气就说不服气,何必又把施家抬出来呢?你以为你把施家抬出来我就会怕了吗?我自打出了那个门儿就已经跟那一家子断得一清二楚了,跟他们作对,本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哼,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还是别再在施府上待着了,仔细哪日把命都折在里头了!”
“要死也是你先死!你少说张狂话,这回开罪了施府上,你和姓阮的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施良不屑地笑了笑道:“走着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我的好弟弟,你慢慢挨棍子吧!”说罢,施良便笑着起身,和曲尘宝梳一块儿离开了。
三人走出府衙大门后,施良笑道:“事已毕,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就不跟阮老板客套了,我先回去了。”
曲尘点头道:“这趟有劳施先生了!今晚在府上备下薄酒几杯,请施先生务必赏脸来一趟。”
“阮老板真是太客气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我也正想和阮老板喝一两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晚上见!”
“施先生慢走!”
“告辞!”
施良先离开了。曲尘和宝梳没坐轿子,缓步往家走去。宝梳搀着曲尘的胳膊问道:“那个施先生是谁啊?”曲尘道:“他是施家子弟,与那位施老爷乃是同宗。”
“亲戚?那个施晏呢?”
“是亲兄弟,他是施晏的亲哥哥。”
“不会吧?”宝梳略有些吃惊道,“亲兄弟?那为什么他们俩看起来像仇人似的?”
“这个说起来话长,而且我也还没弄清楚当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施良与施府上断绝了往来,自己在外开了间书馆教习,挣些微薄的束金过日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一个人过?”
曲尘点头道:“嗯。”
“那太奇怪了,施府在临安城那可是响当当的人家啊!他敢跟施府断绝往来,这人倒有些骨气的。”
“所以我才会跟他有所往来,至于他为什么会跟施府断绝往来,只有往后再打听了。”
“嘿嘿!”宝梳掩嘴一笑道,“你说施夫人要是听说她身边的人被游街了,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儿啊?”
“管她什么滋味儿,横竖这是她该受的!走了,回家瞧我闺女去,别又给饿醒了找不着娘。”
“那要是她娘饿了呢?”宝梳吊着曲尘的胳膊撒娇道。
“那就先喂饱她娘,想吃什么?”曲尘转头笑问道。
“我听说淮南居的八珍汤很好喝,可惜那儿每日只开四桌,得提前预定。我上回去问过了,预订已经排到一个月之后了,太久了!你能不能尽快给我弄两个位置啊?”
“哦,就是那家私房菜馆?听说馆主手艺精湛,就是每日定了桌数,弄得很多人只能望洋兴叹。行,我尽量想法子吧!”
“相公真好!”宝梳凑上去正准备在曲尘脸上盖个红印章时,曲尘抬手一挡,转头笑问道:“你想被殷大人抓去游街,说你有碍风化吗?乖,回去再说!”
“嘿嘿……谁让我家相公长得这么诱人呢!”
“什么时候喜欢叫我相公了?以前不是阮曲尘阮曲尘的叫着吗?”
“叫你相公你不喜欢吗?”
“喜欢……”
“相公相公相公!”
两口子说说笑笑回家去了。在他们离去不久,施晏也一瘸一拐地被人搀扶着回了施府。刚踏进施府的大门,就有管家请了他到施老爷跟前去。
在施家的望鹤厅里,施老爷,施夫人以及施老爷新娶的杜姨娘都在。施晏步伐艰难地走进去,脸色窘迫地勉强行了礼道:“见过叔父,婶娘还有杜婶娘。”
“官司如何了?”施老爷口气很不爽地问道。
“官司……”施晏不敢抬头,吞吞吐吐道,“官司……本来是该赢的……”
“那就是没赢了?殷大人是如何判的?”施老爷翻了个白眼冷冷问道。
“殷大人……判了法闵……秋后斩……空没流放青……”
“老爷是问你我们府里那两个怎么样了!”杜姨娘在旁插了一句话道。
“我们府上那两个……挨了棍刑还……还……还被游街了……”
“什么?游街?我们施府的人被游街?这叫什么话呀!”杜姨娘立刻忿忿不平地对施老爷说道,“老爷,这殷大人也太不顾您的脸面了!明知道是大姐身边的人,却还拖出去游街,叫大姐,叫我们施府颜面何存哪!”
坐在旁边的施夫人早没了之前在灵隐寺的嚣张,整张脸像僵尸脸似的,牙齿气得直打格。她盯着施晏问道:“你说,殷大人怎么判的?那个靳宝梳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施晏一脸委屈道:“本来审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法闵忽然不说话了!对他之前说过的话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才给靳宝梳那边的人逮住机会翻盘的!”
“他好好的怎么不说话了?哑了?”
“我也不知道啊!靳宝梳跟他对质了两句,他就不敢说话了,真不知道是脑子抽风了还是怎么了!”
“还有那法闵,殷大人怎么判了秋后斩?有这么严重吗?”
“那法闵……”施晏面呈难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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