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急切地说道:“萱草,你赶紧跟温大人说呀!当晚你的确是跟姐姐在一块儿的,没有见过什么高小川,姐姐身边的丫头也可以作证的!你和世海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居然这么诬告你,你可不能就这么认了啊!”
“行了!”温大人猛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答完你的话就退到一边去!这儿是公堂,不是茶馆!”
万水苏盯了万萱草一眼,很识趣地退到了一旁。温大人转头问师爷道:“派去万兴隆的人回来没有?”
师爷正要答话,堂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已经回来了,温大人!”
说话间,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相儒雅俊秀的男人信步走了进来。他左手拿着个小包,走到温大人公案前递上去道:“温大人,这是我从万兴隆高小川房间里搜出来的,您请过目!”
“是什么东西?”
这男人将小包中的两样物件取出道:“一支断了的玉簪子,还有一个月季红的香囊。”
万萱草抬眼看见那两样东西时,立刻认出,正是自己今日被人偷拿去的那两样!果不其然,自家姐姐真的偷去藏在了高小川以前住的那间屋子里,企图栽赃陷害她!她忍不住愤懑地瞥了自家姐姐一眼,却见这女人一脸泰然自若的表情,仿佛稳操胜券一般。
这时,那男人又说道:“这支断簪和那只香囊上都有一个字:萱,是草头萱,萱草的萱。想必这两样东西的主人的名字里必定有个萱字。”
说着他转身回来看了万萱草一眼笑道:“这么巧?你的名字里面就有个萱字,该不会是你的吧?”万萱草深咽了一口冷口水,尽量镇定道:“这样的东西人人都能有,一个萱字人人都可以用,这位捕头大人,您怎么就能断定是民妇的?”
男人含笑点了点头,又转身对温大人道:“她说得没错,温大人,东西人人都可以有,萱字也能随便用,根本就无法断定这两样东西就是她的。按照告密信上所言,万萱草与高小川有私情已久,并互赠信物,但如今仅仅是在高小川的住处搜到了两样刻有萱字的东西,而在万萱草的住处,并无所获,大人觉得,是这告密者消息不对还是万萱草已经提前把东西臧起来了?”
听到这话,万水苏刚刚还泰然的表情瞬间有些变化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想到:没有?难道那死丫头没有放进去?又或者早一步被萱草发现了?遭了!棋差一步,想定萱草和高小川有歼情那就难了!果真不该让那死丫头去,该自己去才妥当些!
万水苏正在心里懊悔时,那位书生气息十分浓郁的捕头大人忽然迈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她略有所惊,忙屈膝行了个礼儿道:“不知道这位捕头大人有什么要问的?民妇必定知无不言!”
“告密信上说,你妹妹万萱草谋害了高小川,为了捏造不在场证据就跑去找你串供,你否认,对吧?”这书生捕头笑容温和地问道。
“是,民妇刚才已经跟温大人说过了。那告密者纯属诬陷,当晚民妇与妹妹……”
“行了,我刚刚在堂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你说你们姐妹俩由始至终都在一起是吧?连吃晚饭吃夜宵也在一块儿对吧?”
“那是自然……”
“好,”这捕头又打断了万水苏的话,转头吩咐衙差拿来了三份纸笔,递了其中一份给万水苏道,“把那晚你们晚饭吃了什么,夜宵吃了什么,哪个时辰吃的写下来。我知道你是做买卖的,写字会吧?”
万水苏抬起眼眸惊讶地看了这捕头一眼,双手有些僵硬地接了过来,正要开口时,这捕头抢先了一句:“哎,记住了,只写不说,你若说出来,本捕头和温大人都会怀疑你是在当堂串供。”
万水苏讪讪一笑道:“是……”
“写吧!”
公堂上忽然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地聚集在了万水苏身上。她捧着纸笔,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握着笔久久没落墨。这捕头低头问道:“怎么了?有哪个字不会写吗?又或者想不起当晚吃的是什么?”
“确实是啊,大人……民妇真的想不起当晚吃过什么……”
“那总能想起当晚是在哪儿跟你的妹妹聊天聊到很晚吧?”
“民妇知道……”
“写下来!”
万水苏沉吟了片刻,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随后,这位捕头收了那张纸,将另外两份纸笔分别给了万萱草和站在堂外听审的万水苏的丫头手里。万萱草握着笔没写,那丫头则显得有些慌张,拿着纸笔也迟迟没落墨。
这捕头走到丫头跟前笑容和煦地问道:“怎么?你也想不起来了?又或者你不会写字?”
“奴婢……奴婢……”那丫头支支吾吾道,“奴婢确实不怎么会写字,就会写奴婢的名字而已……”
“不会写字?你在万水苏身边待了三年,帮她处置家里铺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要找你的字迹,你认为很难吗?”
那丫头一听这话,脸色全变了,手一哆嗦,毛笔都掉地上了!她弯腰正要捡起来时,这捕头却拦下道:“不必捡了,你说你不太会写字,捡起来也写不了,何必捡呢?不过你记住了,在温大人面前撒谎,后果是很严重的。别让我查到你会写字,还会写很多的字,不然的话,牢饭我绝对会给你留一碗的。万萱草——”说着他转身指着万萱草道,“你不必写了,因为你当晚根本就没有去过你姐姐家,而且你跟高小川也根本没什么互送定情信物的歼情!”
此话一出,满堂都惊了,除了知情的宝梳三人外。不过宝梳对这捕头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似乎最近衙门里终于来了个能办案的了。再看看万水苏的脸色,那是紫中带红,急中带慌,甚至脱口问出了一句:“您凭什么这么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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