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娘您没跟他一块儿吃过饭不知道。听初真说,乐乐的饭量还真不是一般地大。别看他是瘦个子,一顿能吃下六碗白米饭,还不算其他菜啊汤之类的。”
宝梳握着筷子捧脸道,“哇,我可真亏大发了呀!乐乐,你这么能吃,我都养不起你了,你不待我绣庄好不好?”
一听这话,乐乐立马不吃了,一双溜圆的眼睛死死盯着宝梳,嘴边还挂着半条欲坠未坠的面,好像要决一死战的感觉。宝梳和钟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看宝梳笑了,知道是逗他的,又放心地低头吃了起来。
结果,那三笼蒸角儿,三碗汤饼全被乐乐一个人干掉了!宝梳和钟氏就只闻了闻香味而已。本来还想再叫的,童氏带着元宵桂姐来了,便把吃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先说起了禄成的事。
禄成在牢里发了起热,多半是伤重感染了。因为林爷的周旋,童氏得以请了个大夫去瞧了瞧,今早已经退烧了,伤势也渐好。只是童氏和桂姐都瘦了一圈,比那关在牢里的还辛苦些。
童氏见着宝梳就抹起了眼泪,说想回雾重村了,说城里的日子不比乡下好过,还不如回乡下去呢!桂姐则坐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很是阴郁。
宝梳安慰了童氏一阵,又把曲尘的法子告诉了她们,这才安了安这三个人的心。聊了好一会儿后,几人才离开汤饼店,各自回家去了。
让宝梳惊奇的是,傻乐乐回到绣庄时,照旧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六碗白米饭,外带两碗肉菜,三碗汤,以及两扇西瓜。她严重怀疑乐乐是不是要第二次发育了!怎么那么能吃啊?
三日之后,宝梳给乐乐做了第二次针灸放血。做完之后又把了把脉,脉象平稳,她这才放心地离开了乐乐的房间。绒绒从房间里拄着拐棍跟了出来问道:“宝梳,乐乐真的能完全好起来吗?我看他说话好像也跟从前没什么分别呢!”
宝梳笑道:“又不是治伤风感冒,一剂药就灵验了。这才第二次,得慢慢来,我也不敢保证,淤血清除了乐乐就会变成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只能尽量了。”
“但愿吧,”绒绒点头道,“但愿淤血清除了,他就能变回正常了,就不必再缠着我了。可以另外去找个好姑娘,该成亲成亲,该生娃生娃。”
“你不是好姑娘吗?”
“我?”绒绒笑容有点苦涩,摇摇头道,“我不算吧!不说从前和新哥那些糊涂事儿,就是这条腿也得拖累人家。我跟初真说了,我不打算嫁人了,就在你的绣庄里帮你干活儿,自己挣钱养自己,你说行不行?”
“在我绣庄里干活儿我没二话,你干到退休我再反聘都不成问题。但不嫁人,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横竖我眼下是这么想的,就想好好在绣庄干着,攒些钱给丫丫做嫁妆,再替她找个好男人嫁了,我就安心了。另外……乐乐不缠着我最好,他其实一点都不笨,就像你说的,只是有点傻里傻气,脑子聪明着呢!等他好了,我这样的人是配不上他的。”
“那要不我不治他了?让他继续这么傻下去?”
“那可不行!”绒绒忙摇头道,“可不能因为我就不治他了,那我就更觉得对不住他了!”
宝梳笑了笑道:“你还是挺心疼乐乐的,对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从来没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新哥也没有,就算他有点傻,我也觉得傻得挺可爱的。”
“要不……”
“别要不了,宝梳!”绒绒急急地打断了宝梳的话道,“你得把他治好,一定得把他治好了!”
“就算治好他,他不要你了,你也愿意?”
绒绒垂下头去,酸涩地笑了笑道:“不要我……也行……本来他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耽搁一辈子呢?去考个功名也好,对不对?他要好了,离开这儿了,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宝梳忽然觉得绒绒真的是变了一个人,自从腿变瘸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没了从前那些小器轻浮,变得更沉熟稳重,变得会替别人着想了。倘若乐乐真的完全恢复了,不要绒绒的几率也不是没有,而且还会很大。可就算是这样,绒绒还是想把乐乐治好了,送他离开。
宝梳正想找两句至理名言来安慰一下绒绒,负责看门的那个媳妇气喘吁吁地跑来道:“老板娘,有一拨人在我们绣庄门口打起来了!”
“谁啊?”宝梳转身问道,“帮派决斗啊?跑我门口来造次了!”
“不是,是……是乐乐的爹娘和绒绒姑娘的爹娘打起来了!”
“啊!”宝梳和绒绒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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