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少来!”初真笑着躲开了,“该找你把脉的时候我会找你的!你慢慢陪乐乐吧,我回去忙了。下个月初八就该是初心成亲的日子了,你信不信,这几日三叔三婶还会来催呢!不早点赶出来,到时候你跟我就等着耳朵长茧子吧!”
“那三十六样还有几样没出来?”
“只有八样没完工了,最打紧的是我手头上那件嫁衣,绣花最多,赛鹃忙完了她手里那套鸳鸯锈枕之后,我就叫了她跟我一块儿赶,再过半个月就能完工了。”
“半个月?时间刚刚好,行,你去忙吧!我陪乐乐在这儿坐会儿。”
当晚,宝梳给傻乐乐细细地检查了一回,回到院子时,曲尘已经回来了,正斜躺在榻上看着手里的一张红色请帖。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想伸手蒙住曲尘的眼睛时,曲尘开口道:“上哪儿去了?不是说到点儿回来吗?”
“你发现了也要当没发现嘛,一点都不配合我!”宝梳双臂绕过他的脖子撒娇道,“看谁的请帖看得这么入神啊?”
曲尘合上请帖丢到一边道:“初心的。”
“对哦,她也是时候该派帖子了,再不派帖子,礼儿都收不到了,”宝梳贴着曲尘的脸问道,“你这做哥哥的打算封多少礼儿给她啊?我看你这表情似乎对她这门亲事不怎么看好呢!”
“我始终觉得她嫁给裴元庆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她不说,我也猜不准,但我觉得不应该会是钱。”
“或许*眼里出西施呢?或许她真的看上那个裴元庆呢?像你这种货色我都能吃亏收下,人家裴元庆也不差啊!”
曲尘笑了笑,拉了她进怀里拢着道:“说清楚了,到底是谁吃亏点?怎么说得还委屈了你似的?今早又风光了一把,对吧?不长记性的丫头,回回都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叫你遇着事情先跟我说一声,你自己就先处置了?”
宝梳在曲尘怀里蹭了两下道:“我知道分寸的,一早我也派人去庞府跟你说了呀!对了,禄成哥的事怎么说?”
“我让曲中去了趟衙门,他回来说汪禄成这事已经是实案了,证据确凿,要想无罪脱身是不太可能的,只能在他藏匿的私茶斤两上作文章了。你该知道,判刑都是按照私茶的斤两来定罪的。汪禄成名下有十斤,若能减到一两斤,就只用判个棍杖,罚些银两以儆效尤,至少不用蹲牢子那么凄惨。”
“那得塞温大人不少银两吧?”
“还用说吗?”曲尘一手拢着她一手端起凭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温大人的胃口已经给庞硕天喂得很肥腻了,一般贿赂他压根儿不会看在眼里,也不会理。汪禄成这个案子又涉及到朝廷垄断的行当,处理不当会有损他的政绩,所以没个千两,那几斤是少不下来的。”
“千两?”宝梳吐吐舌头道,“这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贪官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的就是他吧!”
“十万?你以为温大人这些年从庞硕天那里得的只有十万这个数?”
“还不止十万?我的个亲娘,那他到底贪了多少?”
“温大人是在雅州发的迹,没做州府之前是个提刑文书,那时就与庞硕天认识,互相勾结已经不下七八年,先撇开银子不说,就是古玩珠玉少说也有十万这个数。”
“呵!”宝梳气愤地拍了拍桌面道,“简直就是个该拉出去斩首的大贪官嘛!活脱脱一个官商勾结的古典版!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温大人是庞府养的看门狗!上千两啊,让表婶娘把铺子卖了怕都凑不够吧?禄成哥也是的,正经茶馆买卖不做,偏去走私茶叶,挣大钱也不是这么个挣法啊!”
曲尘摇摇头道:“我早跟你说过了,汪禄成这个人是挺不错的,但说到做买卖他只能算是新手,况且他还找了个同样是新手的搭档,你说他能不栽吗?”
“你知道蒋楠星也参与其中?”
“随便猜也能猜到,汪禄成以往在蒋府也只是个跑腿儿的,他哪里来的走私门道,多半都是蒋楠星找的。只可惜,那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买回来的私茶居然藏在自己铺子里。别人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可这话不是放在那儿都管用的。你放心,汪禄成的事情我会让曲中去办的,说说你今早抓的那个绣娘吧!”
宝梳忙绘声绘色地把薄云的招供一一告诉了曲尘。曲尘忍不住揉了揉她那微微泛圆的脸蛋笑道:“初真骂得真对,你真是个小人精儿!用迷幻药逼人招供你都能想得出来,那薄云落到你手里,不招也只能全招了。不过我也没想到,血海盟的盟主居然是个女人。”
“你知道庞硕天在外头欠了什么*债吗?”
“据我所知没有,若真欠了,我想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要照这么想的话,这女人跟庞硕天之间多半有段很深的渊源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薄云?血海盟是故意利用欧阳公子的死来挑拨你和欧阳大人之间的干系,是不是应该跟欧阳大人说清楚呢?”
“若说做官,欧阳大人远比温大人尽责在行,为人也很爽直。他这回之所以会上了血海盟的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缘故。若于方不是我们掳金帮的人,我一准会把她亲自送到欧阳大人跟前去。”
“明白,于方知道掳金帮太多事儿,要是就这样交给官府,必定会后患无穷的。那你打算怎么跟欧阳大人说?”
“拐弯抹角,倒不如直接跟他说个明白,我没有杀欧阳公子的理由,想必他冷静下来也会明白自己是上了别人的当。明晚我会让林爷约了他,一块儿把事情说个清楚。对了,庞硕天对我来绣庄住颇有微词,最近我可能无法每日都回来,你自己得安分点,听见没?”曲尘说着把宽大的手掌放在了宝梳还平平的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淡笑道,“儿子就在你肚子里住几个月,等他平平安安地出来了,你再慢慢去张罗你的绣庄,行不行?横竖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行……”宝梳拉长了音调,也伸长了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有你儿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折腾也不行了,最近总困得慌,还是先把瞌睡不足了再说吧!爷,还有没有别的事儿要问啊?没了的话,我们母子俩就跪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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