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曲尘点了点她的粉唇,好奇地问道,“什么叫半家庭主义妇女?你哪儿来这么多新鲜的词呢?”
“不怕告诉你,你媳妇我——那可不是一般人儿!说天外飞仙都一点不夸张。至于半家庭主义妇女嘛,是我自己起的名词,意思就是说,有自己独立谋生的事情,不必朝九晚五地上下班,重心在家庭却又不失自我,活得充实,你小子的明白?”
曲尘眨了眨眼睛,第一次被一个名词难住了。说实话,以他的背景和时代,他还没有办法完全了解什么是朝九晚五地上下班,更不能理解宝梳所谓的半家庭主义妇女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丫头哪儿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唉!”宝梳有点沮丧地拍了拍脑门,低头道,“我跟个几百年前的老僵尸在这儿说这个?是不是有点自己跟自己找堵呢?”
“说谁是僵尸呢?”曲尘拨起她的下巴问道,“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想加入我们?”
“让我加入你们,你们完全不亏啊!”
“我说了,不行。”曲尘看着她严肃道。
“歧视……”
“不是歧视,而是规矩,并非是个人就能加入进来,得有过人之处。”
宝梳拨开曲尘的手,反勾了勾他的下巴道:“试问,我都能把你收入囊中,这过人之处还不够明显?”他咧嘴笑了笑,点头道:“这的确是很了不起的过人之处,不过却不是我们需要的。”宝梳好奇地问道:“那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过人之处?没准我有呢?”
“宝梳,”曲尘拨开宝梳的手,捏在手心里认真道,“你真不适合加入进来,这不是跟你说笑的。”
宝梳抽回手,翘了翘嘴道:“想把我撇一边就明说,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呢?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下半辈子好!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了,我没初真那么死心眼儿,戚汝年没了还要给他守一辈子的坟儿,你要是没了,那什么孝期我都不守,立马转身就去找个好男人嫁了,你自己跑阎罗王那哭去吧!”
曲尘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捏了捏她的手背道:“你可真够狠心的。”
“那是你自己对自己狠心好不好?放着我这么一个聪明绝顶貌美如花的媳妇不吸纳,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谁也拦不住啊!我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就觉得外面大事你撑着挡着就行了,不必跟我说得太明白,也不必我帮忙,我只用乖乖地在家等着你伺候你,你没了的时候守gua看娃就行了,可我告诉你,你要真那么想,那还是另外换个媳妇儿吧!我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很简单,你那些破事儿我也懒得问,问了你也不会说的,那我就照旧做我的事儿,在适当的时候,譬如今晚这情形,我该帮的就帮,横竖不给你添乱就是了。你要还大男子主义,这不让那不行的话,那我们俩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换媳妇吧!”宝梳觉得是时候要改改曲尘那什么事儿都一手揽一手控的习惯了,简直是典型的古典大男子主义嘛!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不太适合她,得改!
曲尘听了她这番话,垂下眼眉斟酌了起来。她凑过去,捧起曲尘的脸问道:“行不行啊?不让我入你们那个破组织就算了,要这点小事都不答应,那你媳妇真的要考虑换男人了!”
“行,”曲尘扯开她两只手道,“不过,你做了什么事都得跟我说。”
“好,成交!”
“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好好把你的绣庄开起来,别的事暂时不用你插手。庞硕天这个人的疑心很重,他会派人查你,但倘若他所查到的你只是一个忙于经商的小妇人,那么他就会很放心。他对你放心了,那对我也会更放心,所以当下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做好一个庞府管家的媳妇,你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不过,”宝梳有点担心地看着曲尘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啊?”
“明白,”曲尘双手搭在她肩上笑道,“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只是你加入我们,真的不合适,虽说你聪明可爱美貌如花,又有降服我的过人本事,但你阅历和经验都不够,而入我帮的人,个个都是有过一段故事的人,所以……”
“等等!你帮?”宝梳轻轻地拍了一下手掌笑道,“哈哈!这么说来,你们那组织是个帮会咯?什么帮?青龙帮斧头帮丐帮盐帮,还是沙家浜?”
“过界了啊!”
“小器!哼,不说算了,早晚会被我套出来的!对了,还有件事,那个戚大人都来城里了,是不是应该告诉初真一声儿?”
“戚汝年说暂时不想见初真。”
“他有病啊?我知道了,他也有你的毛病!是不是觉得自己眼下成了朝廷要犯,不好意思见初真了?那行啊,还挂念着初真,让初真等什么呢?回头我就怂恿初真嫁了,气死他!哼!你们这儿的男人都有个通病,太自以为是了!”
“行了,他自己知道怎么办的,就别去管了。明日二叔和三叔他们要回去了,去准备点东西让他们带回去。”
“知道了,我明早会亲自送二叔他们到城门的。不跟你说了,我饿死了,找侯安媳妇去了!”
宝梳跳下塌穿上鞋,出了房门往小灶屋去了。走到半路上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勾起一丝歼笑,嘿嘿两声道:“不让见?那好办啊!不让见,创造机会也要见!我就不信了,那戚汝年真能忍得住!除非他是忍者神龟里的神神龟还差不多!哼哼,就这么办!”
第二天一早,阮谦就闹着要走了。龙氏夫妻还很舍不得,想多在城里留几日,但又不好继续住在庞府,只好随阮谦回老家去了。宝梳送了他们出城门后,这才往回走。随行的钟氏问她接下来去哪儿,她咧嘴一笑道:“走,生药铺子!”
两人到了生药铺子门口时,夏夜正招呼伙计往门匾上挂招牌。原来铺子一直还没个像样的招牌,好容易把名字定下来了,这才定做了一块儿体面的招牌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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