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武则天就喊来了伶官助兴。
伶官低声问道:“皇后,要听什么曲子?”
“就听太子的那几首曲子吧,那几首诗余。”
“喏,”伶官下去,指挥伶人唱《鹊桥仙》。唱完了又过来请示:“皇后,这一回听什么曲子?”
“那两首诗余唱不出?”
“那两首诗余奴婢也琢磨过。塞下秋来讲边关将士的,苍凉却又激壮。琵琶、铜钹、玉磬、方响稍嫌嘈杂,横笛、筝却过于柔和。因此用大五弦、小箫为主,配以筚篥、大小埙,加一两声铜角声、羯鼓声,用一老年女伶演唱为佳。不过大江东去一首,倒是不大好唱,那个须用大鼓,大汉演和,才能唱出其中真味。却不大适合陛下。”
李威让他短短几句话说得佩服万分,这才是一个内行人,说得内行话嘛。
“哦,这么有趣,本宫倒让你勾起了兴趣了。你就让他们来陛下、本宫唱那首塞下秋来风景异的诗余吧。”
“喏!”
伶官下去指挥了,事先彩排过,先是一两呜咽的埙声响起,接着筚篥声呼应,一声号角,一声鼓声,古琴开始弹奏了。还没有唱呢,就已经有了三分味道了。
当然,这些宫里的伶人们,可不是刘仁轨在陇州找的那个粉头所能相比的。又有小箫加入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伶走了出来。其实这才是最不人道的。太监嘛,割除了尘根,直接断绝了他们的念头,可是这些宫女,或者伶人,终老皇宫,大多数连人事都没有经历,偏偏生理器官又十分正常。
因此,东宫中宫女的许多龌龊事,李威就是看到了也不说。
“正是这样唱的,”武则天闭着眼睛,用手打着拍子。
李治乘机低声对李威说道:“当真朕不敢废你!”
李威让他这一句低沉的话,说得毛骨悚然。上一次李治也这样说过的,但明显能听出李治那是虚张声势。可这一次却让李威感到语气中真正的愤怒,甚至带着一种杀气。
武则天睁开眼睛,道:“本宫没有了兴致了,不要唱了,你们下去吧。”
“喏,”伶人莫明其妙退了下去。
武则天对说道:“弘儿,不是本宫说你,以前呢,你做了许多不知父母苦心的事,可还有三分太子的气度。现在让你父皇失望不提,连太子的气度都没有了。”
李威连分辨的兴趣都没有了,我只不过将事实袒露出来,何必如此严重?你们爱怎么的就怎么吧。
大不了做一个十年八年的纨绔子弟,连纨绔子弟都不让我做,老子就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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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崇与西门翀没有离开,折腾了好几天,皇上召见,一定有什么风闻的。于是等候李威回来。
李威对李令月道:“你先去找婉儿玩一会儿。”
李令月不肯走,李威只好又说道:“今天晚上我多说一会儿故事给你听。”
“要说一个时辰,不行,要说两个时辰。”
没有办法,她站在边上,自己不大好与姚元崇说话,只好答应了这个不平等条约。李令月这才高兴地找上官婉儿了。实际上上官婉儿对她不欢迎得很。看到李令月来了,脸上就堆起乌云了。
这个李威没有精神去管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了后姚元崇说道:“殿下,皇后最后一句是在点醒你啊。”
姚元崇一说,觉得是很象。不但最后一句,包括让李令月过来,设家宴,都是在帮助李威似的。于是问道:“那么孤将事实说出来,是错了?”
“殿下啊,有的事你说出来,陛下与皇后就相信了吗?”
“可我们不是已经在做……”
“那不同的,做是揭破,是表明你在避让。但说不同了,是你都不满到了都要直接说出来。陛下是你的父亲,是天下君王,你有没有资格不满?陛下还能高兴吗?”
“姚君,孤无法忍受了。”
“无法忍受,也得忍受,那一个太子不是这样过来的?当初陛下又比你好到哪里去了?真说起来,殿下仁爱、才气,让人佩服。可举动的沉稳,却不及当年陛下许多。”说到这里,姚元崇施礼告辞。事情变得微妙了,得回去与魏元忠商议,可惜了,狄仁杰到现在没有回来,否则又能加一个帮手。
当然,也没有到十万火急关头,皇帝毕竟有病在身,久治不愈。太子却是继承他大业的最佳人选。再说太子的名声很好,就是废掉太子,比当初立武则天为皇后,恐怕更要困难。
但这个兆头不大好,很不好。
李威倒无所谓,又开始在脑海里默念着唐朝的地图。
天就黑了下来,李令月一下子爬到李威床上,长那么大,还没有跟大哥睡过呢。嗯,换三个月前,不要睡了,让她与太子吃饭都未必愿意。小手招了招道:“大哥,天色不早了。”
几个字弄得李威一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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