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一声震动,似整个鹤归楼也摇晃几下,木梁尘土挥下,引得赌客连连咳嗽。
“有高手?!”萧衍一愣,赶忙运着身法上了楼去。
鹤归楼,赌坊上,六层雅客,沉木方桌,两个男子瞪着面前白发怪客。此人肤色苍白,似无血气,细眼淡淡,冷眉生寒。
“啊...困死了...”白发怪客伸了个懒腰,盘坐在长凳之上,单手拖着下巴,看着面前二人,“你叫什么来着,大喇嘛?”
那黑面僧人眉色沉沉,单手捂着胸口,咳出两口鲜血。
“不说么?”白发怪客坐在凳上单脚一斜,整个人转了几圈,似在玩耍,“恩...你刚刚说叫...叫赞...赞什么普普通通?”
“是赞普...”黑面喇嘛瞪着来人,却不敢踏出一步。
“还有你。”白发怪客指了指另外一个喇嘛,“你的名字我记得,叫索拉对吧?!”
“是索朗...”另一个黑脸喇嘛身着红色僧袍,单手护在赞普身前,沉言道。
此刻楼口人影一晃,萧衍赶上楼来,看见此间情景不免一愣,“赞普大喇嘛?!”
“恩?小道士?”赞普看着对方也是一呆,可目光却不敢多做停留,片刻回到白发怪客的身上。
“大喇嘛,你不是离开长安回了吐蕃了么?”萧衍不解问道。
“他是想回吐蕃。”忽然,楼角一青衣客淡淡道,“可他想杀老夫,便又追到这西州来了。”
“恩?广凉师?”萧衍看着有趣,“你们二人倒是形影不离,从幽谷、长安斗到西州来了。”
“阿弥陀佛。”赞普点了点头,“我一日不杀你,吐蕃便一日攻不进吐谷浑。”
“有理。”广凉师倒了杯酒,“不过你杀我就杀我,惹这怪人做什么?”他笑了笑,单手抚杯,劲力推出,“伤的不轻,喝一杯吧。”
赞普接过酒杯,一口饮尽,目光却直直停留在了白发怪客的身上。
“师兄...”索朗见他内伤不浅,护在他胸前,“走为上策。”
“想走?!”白发怪客笑了笑,人影一闪,到了赞普面前,“恩...你这法印势大力沉,要是再过二十多年,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足下好久不见啊。”广凉师瞥了白发怪客一眼,淡淡道。
“恩...”白发怪客看了赞普两眼,摇了摇头,又瞧了瞧刚刚赶到的萧衍,“小道士,你这步法是我师兄教你的?”
“什么?”萧衍一愣,“你师兄?”
白发怪客沉沉盯了萧衍许久,摇了摇头“没趣没趣。”言罢,瞥了广凉师一眼,笑道“你和这个小道士一同上,我活动活动筋骨。”
“恩?”萧衍听的出奇,“一同上?”
“萧衍。”广凉师看着黑袍道士,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我所说的清风之境么?”
“自然。”后者点了点头。
“那日我在将军府曾和你说过,老夫也是经历了一大劫才修成正果。”说着,广凉师指了指白发怪客,“这大劫便是此人。”
“此人?!”萧衍赶忙回头死死打量着面前怪客,“这白发怪客的武艺莫非在你之上?!”
“哼。”广凉师笑了笑,指着赞普“黑喇嘛和他师弟联手都败了,你说谁高谁低?”
萧衍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我还说当今高手便是文德皇后,赞普喇嘛,杨昊天,烛九尊,久禅大师和你。”他言着行了两步到了白发怪客的面前,叹道“原来还有不出世的高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广凉师拂须长笑,“这怪客虽未与我过招,可也曾点播我的武艺。”
“原来如此。”萧衍闻言点头,当下不敢小看对方。
“怪老头!”忽然楼口又传来一声女子娇嗔,“你怎么来这了?”
“哦?”发白怪客歪着脖子看了眼女子,“送羊肉的姑娘?”
萧衍回头看去,只见李川儿、阿史那贺丽、哑儿皆行了上来,“刚刚这怪客与赞普拼过内劲,动静不小...”
“你不在自家宫门里面待着,出来做什么?”贺丽笑着问道。
“你们金山那头又下大雨了,一下还是半个月,老夫都快发霉了,这不出来转转么?”怪客答道。
原来这怪客常年身居突厥金山脚下的旧宫之内,有一年北漠遭了大雪,金山被封,王庭不得已转移东漠而去,可依然有许多突厥百姓被困山中,无法随族人迁移。阿史那贺丽虽然平日有些公主架子,可却对自己族人关爱有加,那日她不顾兄长阿史那贺鲁的反对,只身入山寻找失散的族人。七日后,虽然寻回百十余人,可风雪愈来愈大,众人却也出不得这山路。谁料峰回路转,三日后她和寻路马队碰巧找到了一处陈旧宫殿,百余族人得以入内躲避风雪,这才活了下来。而这白发怪客便是那陈旧宫殿的主人,据他所言,这些年来,这宫殿中也就只有他一人守着。
“老夫?!”萧衍心头不解,沉眉看着对方,“刚刚广凉师也说这怪客曾点播他的武艺,可瞧年岁此人也不过就三十出头...”他觉得好不奇怪,又想起那怪客的话语,“他说我的步法是他师兄教的...可我步法习自覃昭子,虽然那公治长也会...”他想着似瞧出端倪,“当年玉虚五子,马叔排老大可不会七星步,公治长排老三,这人说他师兄教我...莫非是琅琊子的四徒弟或者五徒弟?可就算是五徒弟...也不会才三十出头...”
“你...”萧衍沉眉看着对方,问道,“你是琅琊子的徒弟?是老四还是老五?”
“琅琊子?”白发怪客挠着头,觉得对方有些好笑,“我怎么成了我徒孙的徒弟?还老四老五?琅琊子见着我可得叫一声师叔祖。”
“什么?那你说我的七星步是你师兄教的?!”萧衍闻言大惊,脱口道。
“那你先说说,你这步法是谁教的?琅琊子那小子悟性太低,教的七星步也是不得精髓,左右肯定不是他教的。”白发怪客笑道。
“我的七星步,是在九天山下的洞穴中学的...要说谁教...却是那覃昭子师祖...”萧衍额头冒出冷汗,只觉面前这人话语惊人。
“那不是了,还说不是他教的!”白发怪客双手一摊,无趣道。
“覃昭子?”萧衍接口道。
“对啊,我师兄覃昭子啊,你学了他的功夫,还不叫声师叔祖来听听?!”白发怪客言罢,双手托着下巴好不有趣,眼光直直,打量着萧衍。
(祝大家羊年快快乐乐,阖家幸福,笔者过了完初六便可天天几更,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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