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憋屈极了,但这种事也抱怨不得,黑道从来没那么多义气情份可讲,要怨只能怨自己不够聪明,才上了别人的当!
“老子可是待你可不薄,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老子的主意都敢打!”沈骁又是一耳光甩下去,拇指上的扳指刮破许初河脸部皮肤,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许初河又吐了一口血,心想,这要是破了相,以后被小白嫌弃怎么办。
不过想想便也罢了,被算计到这份儿上,能不能有命在都很难说,缺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也不在乎这张脸了。
“干爹难道不想抓白莫寒回来么?”事情至此,临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当然,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那小崽子敢算计老子,就是白瑞山的儿子也别想逃过!”沈骁拎着许初河的领子将人提起来,“说吧,他埋伏在哪里?”
“他没来。”许初河知道现在反咬沈明涵一口已经无济于事,也懒得废那种唇舌,“他说我得手后,一切交给他处理。”
沈骁笑了笑,“听这口气,是还有内应?”
话间,目光不由的落在古砌身上。
古砌被瞧得不自在,忍不住道,“干爹,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我这还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呢!”
“瓮中捉鳖?”沈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怎么你先前没有告诉干爹,你知道有鳖可捉呢?”
“……”古砌一窒。
他当然是想着拿下许初河,在沈骁面前邀个头功,因此才没有事先告诉沈骁。
可没想到,沈骁比自己还了解许初河的计划,甚至比他先一步动手。
前后一想,古砌便觉得自己这个决定蠢透了,怎得给他人做了嫁衣?竟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以沈骁多疑的性格,解释越多越是欲盖弥彰,他只得一句话辩证清白,“我对干爹的忠心干爹一直看在眼里,决无异心。”
沈骁没再说话,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白莫寒未婚妻在我手上。”许初河抬头道,“是他压在我这里的人质。”
既然你们两个小王八蛋都这么不讲义气,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沈骁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对手下小弟吩咐,“小许的人暂时交给明涵接手,小古给我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至于你……”
他低头看着许初河,目光森冷,唇角勾动使得脸上的刀疤一抽一动,分外狰狞。
“干爹……”沈明涵凑近沈骁耳边,低语几句。
沈骁满意的笑了笑,“还是明涵想的周到,那就带下去,先关着,问出白莫寒的未婚妻在哪里,将人给老子带过来。”
沈明涵点头应是,叫人将许初河带下去。
沈骁转身离开。
经此一役,有人错愕,有人落败,有人扬眉吐气。
扬眉吐气的当然是沈明涵手下,沈古许三人在沈骁面前平分秋色,但另外两人处事更张扬,因为自家老大温和的性子,他们在另两帮人面前总是低人一头。
如今,终于翻身做主人了。
古砌更多的是切齿,自己一招失算,竟被沈明涵捡了个大便宜,一定要找机会搬回一成。
回去问问那个姓林女人,看她知不知道白莫寒人在哪里,只要能先沈明涵一步抓住白莫寒,就还有机会补救裂痕。
沈骁回到别墅睡了一夜的安稳觉,第二天晨起后,听完沈明涵汇报了下面的具体情况,处理完事情之后,才拨通白瑞山的电话。
响了几声,白瑞山接听,“沈哥。”期间伴随着翻阅文件的唰唰声。
沈骁脸色沉了沉,直奔主题,“白总,太不厚道了吧。”
“沈哥在说什么?”白瑞山似乎是把电话凑近了些,声音变得更清楚,“我怎么听不懂呢?”
“别装傻,你儿子做的那些好事,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道?”沈骁怒道,“咱们这些年合作的一直不错,现今你这样算计老子,是打算撕破脸吗?白瑞山,你别忘了,老子手中还有你这些年做下那些缺德事的证剧!”
白瑞山顿了顿,“沈哥,莫寒做了什么我真的不清楚,请你说明白,至于你说的证剧,我手中又何尝没有你的?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你清楚,我也清楚,沈哥觉得我会冒然做对你不利的事吗?”
沈骁听他那语气,似乎是真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他本来也就是怀疑,毕竟白莫寒和白瑞山的关系很浅薄,白瑞山连公司都不交给那小子管,就是真想对付自己,还能用那个黄毛小子出手?
沈骁想,白莫寒可能是记恨头次见面自己立的那个下马威,年轻人小肚鸡肠,受点委屈都要想办法找回场子。
沈骁把白莫寒联合许初河算计自己的事简略和白瑞山说了下。
白瑞山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道,“莫寒这个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他从小到大不在我身边,疏于管教,如今得罪了沈哥,我也不能不避嫌,莫寒好歹与我有血缘关系,虽然没什么感情。这件事,我保证不插手其中,沈哥抓人找人我不帮忙,若你真的抓到莫寒,无论怎么处置,我绝不干涉。”
“这话可是你说的,等老子真抓到了人,可别再说你舍不得儿子,白总。”沈骁警告道。
“那是自然。”白瑞山笑了笑,“一切全凭沈哥处置。”
有了保证,沈骁通体舒畅,“那就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白瑞山抬头看着白莫寒,“你的计划还算顺利,许初河已经被抓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等沈明涵完全接手许初河手下的事务,需要几天的时间。”白莫寒表情淡淡迎着白瑞山的目光,“沈明涵准备妥当之前,我会躲在别墅里,三里之内我布置了不少人手保护,沈骁估计会选在晚上行动,吃一次亏之后,我相信他不会再硬闯了。”
“他会想办法把你引出去。”白瑞山道。
“我不会出去的。”白莫寒语气仍旧平淡。
白瑞山打量着这个后找回来的儿子。
计划顺利实施,同时又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仍能保持平静,即不焦,也不燥。
光华内敛,喜怒不形于色。
这心性还真是像自己。
记得刚见面时,白莫寒还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经过三年的洗礼,倒向是比他还稳得住了。
白瑞山心中有些欣慰,面色和缓几分,“既然你早有安排,那就好好躲一躲,沈骁那边我会派人盯紧,若有些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第一时间帮你解决。”
“谢爸爸。”
“不用急着谢我。”白瑞山声音沉了沉,“帮你,我也是有要求的,沈骁手上握有我们这几年合作的重要证剧,这些终究不能落于外人之手,你一定要抓活的,把人交给我,这点上,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好。”白莫寒想了想,又道,“爸爸,和许初河合作时,他从我手中要了人质过去。”
白瑞山眼皮一跳,联想到付家夫妇昨日寻问的电话,立刻明白过来,“你竟把晴晴送过去了?”
“是他点名要的人。”白莫寒道,“为大局考虑,我只能这么做。”
白瑞山倒也没有生气。
男人成大事,女人只是附属品和牺牲品,能被利用,该庆幸有其存在的价值。
只不过,付温晴的身份实在有些微妙,付家人也不是好招惹的。
“许初河被抓后,应该会第一时间把晴晴交出来保命,沈骁那个人那么好色,晴晴又有些千金小姐脾气……”白莫寒表情有几分担忧,“只怕……”
只怕沈骁会动此不该动的心思,那个人疯起来,可什么都不管的。
白瑞山这样想着,眸光不由的一暗,“自作主张这件事,我先不与你计较,但你要答应我,无论晴晴被沈骁如何,你都要把人接回来,装做不知道,婚礼照常举行。”
“我知道。”白莫寒低眉顺眼。
“晴晴刁蛮不懂事,爸爸都知道,结婚之后,爸爸不要求你和她成双入对,好吃好喝养着就是了,你在外面有喜欢的,只要隐藏的好些,别让付家人知道,爸爸都不会干涉。”白瑞山照例责骂后的安抚。
“我知道。”白莫寒说,“一切听从爸爸安排。”
……
涂轻语最近天天晚起。
在陪涂晓枫去片场之前,她生活很有规律,一到早上六点生物钟必醒,朝九晚五去公司报道。
可现在,每晚都要被白莫寒拖到床上没完没了,身体精神双重疲累,经常太阳晒到屁股才醒。
今天也是,拉开窗帘时外面太阳已经升到正空,时间大概是中午,涂轻语揉揉发软的腿,走进浴室。
站在落地镜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从上到下。
别的女人有的她都有,别的女人没有的她也没有,每个人都长这样子,实在看不出这具身体有哪里诱人的……
怎么白莫寒抱着她啃肉骨头似的啃个没完没了?
摇了摇头,涂轻语觉得等风头过后一定要去医院看看,常此以往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肾虚。
不对,等风头过后,赶紧去姥姥家躲躲,就不信白莫寒在姥爷面前还敢放肆。
涂轻语挤了牙膏开始刷牙,刷到一半的时候,卧室床上的手机响起。
她带着一嘴牙沫子跑去接起电话,“喂?”
“轻语姐……”涂雪含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好了,我爸他在家里突然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医院,住院费不够了,医生不给手术,你能带点钱过来吗?”
这一幕让涂轻语想起两年前的某天,她也是突然接到老家邻居的电话,告知张芹已经被送到医院。
“你等着,告诉老婶该签字签字,我马上过去。”涂轻语挂断电话,匆匆漱了口,赶紧拿出衣服来换。
已入秋,气温比前些天凉爽,为了遮盖身上的吻痕,她特意穿了件高领薄毛衫,
虽然不喜欢涂雪含和梅兰,但涂天这么多年到底对她和晓枫不错,不可能坐视不理。
匆忙取了钱包和银行卡,涂轻语开车赶到医院。
来到病房,推门而入。
沈明涵坐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身后站的两个衣着相同的小弟,旁边,还站着涂雪含。
哪有涂天的影子?
涂轻语心中不好的预感涌起,转身打算离开时,门已经先一步被外面的人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