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手,紧张问,“没伤到你吧?都怪我。”
“没有,没事。”
庆锦瑟咳了几下,缓过气,这才看这女人,她长得不算特别美貌,却气质独特,特别一双眼睛波光粼粼,水盈盈的,似要掐出水来一般,此人应当就是她的生母韩姨娘吧,她如是想到。
“韩姨娘,您喝口水。”
春兰倒了杯水递给她,韩姨娘接过来放在掌心,也没喝,局促的望着女儿,方才一时激动乱了分寸,直接上去抱了七小姐,不知道她会不会恼怒。
韩姨娘知道,女儿不喜她这个生母,认为她的身份低,害得自己的身份也低,平时见着了也如同没见到,实在躲不过去也是随意打个招呼便离开。
庆锦瑟经春兰一打岔,也确认了此人的身份,果然是韩姨娘,不过她想不明白,明明落水的是自己,没一个人关心便罢了,为何夫人还会特意警告韩姨娘?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韩姨娘房里肯定有文房四宝。”春兰眼里闪着精光,觉得能帮到小姐很是高兴,脸上也难得露出欣喜。
“真的?”
庆锦瑟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太相信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房里还会放着文房四宝,可春兰说有,断不会拿她消遣。
“是,春兰说的没错,我房里确实有那些物件,是秦姨娘派人给我送来的,秦姨娘一向知书达理,老爷夫人都很敬重她。”
说起秦姨娘,韩姨娘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想必是这个秦姨娘平日待人温和,很受府中众人喜欢,连素日不爱与人打交道的韩姨娘竟也称赞起来。
“春兰,待会你随我去取,既然七小姐要,这事不可耽搁。”
“是,奴婢待会就去。”春兰也是满脸笑容。
虽不知女儿为何要文房四宝,韩姨娘却打心里欢喜,女儿这次居然没有给她摆脸色,这不是天大的幸事吗。
韩姨娘坐了会就回了她的东翠庭,春兰自然也随着去了,庆锦瑟一人在屋中很是无聊,等着等着便睡着了,春兰回来时正当午时,文房四宝就放在桌上,庆锦瑟醒来一眼便瞧见了。
下了榻,庆锦瑟信步来到桌前,春兰便赶紧过来研墨,可她以前从未给人研过墨,只是看见别人磨过,做起来自然生疏,好好的上等墨让她磨的均匀不足,浓淡混合,庆锦瑟顿时无语了,可惜自己也不会磨墨,只好将就着用了。
“写什么好呢?”
庆锦瑟原本是想写一写吉祥如意的话,毕竟提到了祝寿,可韩姨娘的到来让她改变了想法,恐怕一些歌功颂德的话送过去了也是白费心思,估计人家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既然母亲因自己落水而训诫韩姨娘,肯定外人皆认为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实是想推别人,而弄巧成拙反是自己落入了荷花池,别人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否真的做了这种事?这些她都不得而知,总之她必须先道歉。
再三衡量,她还是决定写一份罪己书,避重就轻含糊不清的先应付过去,而她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何事,自然不能写的太过明晰,最好是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不写明前因后果。
见小姐拿着毛笔迟迟不下笔,春兰手足无措,顿时羞红了脸,“小姐,奴婢原是最末等的丫鬟,从未研过墨。”
庆锦瑟回过神看了她一眼,轻笑摇头,沾了墨汁开始写起来。
自移院,锦瑟时常想到从前,与众姐妹嬉闹缠绕于母亲膝下,过去种种,恍如昨日。锦瑟自知,上未能孝顺父母双亲,下未及姐妹和睦,实是惭愧。
且锦瑟顽劣,时常犯错而不自知,可锦瑟从不敢心存恶念,纵使性子骄横目中无人,也从敢违背母亲昔日教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望母亲看在锦瑟的无心之举原谅女儿,女儿一定从新改过,与姐妹们相亲相爱。
写完,庆锦瑟累的手腕发酸,搁了笔,甩了甩手腕,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甚觉满意,对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春兰得意笑了笑,“待墨汁干了,替我送去凝香阁,只要秋菊接了就行,母亲自会看到。”
春兰不识几个字,愣愣得点头,小姐何时写得如此一手好字了?看来以前还是没能看透小姐。
不过一会墨迹便干了,春兰小心叠好放在袖子里,庆锦瑟的肚子适时咕隆响起,春兰甜甜一笑,“倒是奴婢忘了,小姐从晨起就未用过早饭,难怪小姐饿了。”
春兰取笑了一番,便一阵风的离开了屋子,庆锦瑟待春兰出去,笑得肚子疼的不得了,捂着肚子不顾形象的在床上大笑,哪里还有丝毫淑女形象,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