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又称为“至节“,因为它是“阴极之至“、是“阳气始至“,也是“日行南至“的节日。又由于冬至过后,新年就在眼前,所以又有“冬节大如年“的说法,意思是说冬至的礼俗和年节相差无几。《史记·孝武本纪》:“其后二岁,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推历者以本统。天子亲至泰山,以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日祠上帝明堂,每修封禅。”话虽然如此说,但谁也不愿意和长辈们一块喝酒玩乐,这样的话未免也太拘礼了,别人不说,只要是贾政在面前,宝玉就老实的如同鹌鹑一般,不愿多说一句话,也不多做一件事,这又是一件难事儿,薛蟠想了想,“这事儿说起来难,却也不难,只是咱们不要在家里头热闹就是了,亦或者我在这梨香院先请长辈们来玩,吃酒热闹一天,咱们再选一个幽静风景好的地方来自己个偷偷躲着乐。”
这法子好,只是大家又犯难,这左近有什么幽静,风景又好的地方,薛蟠若无其事别有用心的提醒着:“梨香院太小了些,可若是咱们出去到别的远些的地方,只怕长辈们又是不放心,总是要在家里才好。”
宝玉听薛蟠如此循循善诱,于是连忙上钩,“要我说,就摆在会芳园那里最好,”宝玉拍手说道,“又是自己家里头,又很近,风景极好,咱们西府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一个花园,景色好些的地方都在大老爷那里,咱们自然也不好去劳烦大老爷。”
探春也觉得这事儿不错,“若是借一借珍大哥那边的花园,倒也便宜,咱们去热闹热闹,素日里头来去匆匆的,也没认真看好景色。”
众人都说极好,宝玉就有些迫不及待,要赶紧着回贾母去,宝钗笑道,“这会子急什么,还是等着哥哥什么时候出宫了再言语也不迟。”
薛蟠于是喊了张管家,叫他准备好酒水瓜果等,预备着请客,自然东府那边就不用薛蟠操心了,宝玉自然会去交接,宁荣二府之中,最为尊贵的人,宝玉说是第二,无人敢说第一,有他出马,贾母必然会同意,东府那边,贾珍最喜热闹,显然也不会拒绝此事。
如此商定好了,众人这才告辞离去,薛蟠今日有些疲累,废话,一天就忙活这事儿,又安排安福海男扮女装进宁国府,又是筹谋接下去的事儿,实在是忙碌的很,很是费脑筋,明日又要起早,他回了薛姨妈,就回到自己院子里准备睡觉,到了院中他自然而然的喊杨枝,没想到杨枝没出来,只有小丫头鸿儿出来给薛蟠倒茶,“你杨枝姐姐呢?”薛蟠问道,“怎么不见人。”
鸿儿抿嘴笑道,“姐姐怕是不好意思见大爷呢。”
“这话说的,好端端,怎么不好意思了?”薛蟠笑道,“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话音刚落,杨枝就掀开门帘从外头进来,她笑骂鸿儿道:“你这小蹄子,说的什么混账话,我那里不好意思见了!”她转过头来,看到薛蟠的眼神炯炯的望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我适才听说书房来了一位客人,和臻儿一起抱着铺盖过去了,总不能让外头的人睡大爷的被子。”
“你思虑的好,”薛蟠笑眯眯的点头,“明日我又要入宫,家里头就靠你了。”
杨枝听到这话,又是红着脸低头了,鸿儿在一边捂嘴窃笑,薛蟠得意洋洋,“这天冷了,要我说,你还是来我这里一块睡得了,免得地上冷的很,感冒了就不好了。”
杨枝听到这话,也懒得生气羞恼,薛蟠一向都是如此,她也不理会薛蟠,吩咐鸿儿,“赶紧着把大爷明天出门的包裹给预备好了,天气冷了下来,大毛的衣裳要预备着,免得在宫里头突然下雪没衣服加。”
如此一夜无话,到了次日一早,薛蟠就出门到西华门进咸安宫准备读书,到了课堂上,师傅还未到,金宁就连忙问候:“昨日本来想来文龙府上预备着一起出门,没想到你家里人说你生病了,只怕不能成行,今日一日就好了?”他连忙赞叹,“到底是府上家世渊源,用药百试百灵。”
薛蟠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干笑几声,连忙和金宁一起坐下,又问:“昨日我不在,学里可有什么新闻吗?”
金宁打趣:“文龙兄这位齐天大圣不在咸安宫,咱们咸安宫可是太平的很,一日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里的话,”薛蟠笑道,“难不成我今日来了,就是有事儿了?”
几个人正在谈笑,外头鹿胜鹿师傅就进来了,今日的课第一堂就是他授课,他环视众人,见到薛蟠也回来,众人皆在,受了学生的问候后,就开始授课。
显然金宁的话儿很不对,这一日上课下来,什么事儿都没有,到了晚间,薛蟠还预备着安福海来请自己又要漏夜出门传授太极拳,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这一夜薛蟠睡的美美的,到了第二日,饶是应弘等人对着自己冷嘲热讽,也不改薛蟠的好心情,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如今安福海还不来聒噪自己,真是空的很。
咸安宫的生活很是忙碌,如此忙碌的情况下,倒是让许多人都忘记了时间,到了第三日的时候,政事堂发出皇帝的命令,言明冬至日的郊祭,公侯伯子男和勋贵人家都要随驾,前往皇陵献礼。
薛蟠看了看那邸报,随意的放在一边,这人已经引出去了,那么接下去就要看自己的了,他对着小亮说道,“上次安公公可是派了不少人进去?”
“是派了人进去,只是认识了一个大概,具体的方位罢了。”
“这就罢了,”薛蟠吩咐他,“先回家去,叫我家里人预备好冬至前后的诗社聚会,就摆在会芳园,到时候你们派人进去看一看就是了,只是别多手多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