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一雪前耻

    石崇的话在石乔的心里激起了一层巨浪，因为每一句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没错，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雪前耻的机会！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斗志也在等待中消磨殆尽，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热血冲动了。也许季伦说的没错，这一次是他们两个人的机会，成王败寇，在此一举。赌还是不赌，就看他的决定了。

    石崇忐忑不安地看着沉默的石乔，此时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难安地等待着石乔的决定。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只有获得了石乔的帮助，他才有把握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制造烟幕？”思考再三，石乔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话一出口，石崇就感到自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立即冷静了下来。他伸手示意石乔坐下，自己再慢慢向他贴近，低声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

    时光飞逝，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石崇计划要离开的日子。这几天他背着石府上下私自采购了一大堆远行要用的物品，包括马车，干粮，衣物以及防身用品。他娘亲那边他已经交代过了，待他走后，自会有石乔帮忙照应。而王夫人那边，他也制定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就等他走后由石乔帮他完成。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差等到晚上他独自一人悄悄出发了！

    石崇将行李全都打包好装进了马车，心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望着天空思考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要出门远行之事，似乎还没来得及跟潘岳打招呼。想到这里，他立即将马车拴好，急匆匆地朝潘府赶去。但是还没走到潘府，他就在路上撞见了杨容姬的丫鬟菱儿，顿时心里一阵窃喜，立即迎了上去，打算吓一吓她。

    “菱儿！”石崇走到菱儿背后大喊了一声，把她吓了一大跳，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说道：“我正要去你府上找你家姑爷呢！怎么样，他在不在家？”

    菱儿猝不及防地被石崇吓了一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看见吓自己的人是她厌恶不已的石崇，更是火冒三丈。原本她想骂石崇一顿解气，却听到石崇向自己询问姑爷的事情，顿时又改变了主意。“呀，石公子，那你可来得真不巧，姑爷今天虽然不用去玉堂署，却一大早去了别的地方。也没说他去哪里，更加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听了菱儿的话，石崇顿时有些失望，但却并未多想，只对菱儿继续说道：“那倘若他回了府上，你帮我告诉他一声，说我有事找他，让他今日之内，务必来石府与我一聚。”见菱儿点头答应了，石崇才放心地离开了。

    菱儿见石崇已经走了，立即掩饰不住地笑了起来，“你这坏东西，竟敢欺负我！今日之内过府一聚是吗，我偏不让你如愿！”只要一想到石崇白等一日的样子，菱儿就忍不住心里偷笑。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她的这次无心之失，险些造成了潘岳与石崇两兄弟的天人永隔……

    夜渐渐地深了，满天繁星如宝石一般在夜空中闪亮。石崇牵着马车在石府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完全不管站在他身边的石乔如何地催促。

    “季伦，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眼看天色越来越晚，而石崇丝毫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石乔终于忍不住嚷嚷了起来，“如果他要来的话，早就来了，怎么会等到这个时候还不出现？”

    “也许他有事耽搁了呢？也许他正在赶来……”石崇一点也不愿意死心。这次他孤身前往万斛堆，是吉是凶难以预料。倘若一个不测他死在了那里，那岂不是连潘岳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并不甘心！

    “唉，随你！”石乔拗不过石崇，只得妥协，气呼呼地蹲在一边陪着他继续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天空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石乔已经坐在石府门口的台阶上睡着了，石崇却还直直地站在马车旁边等待着。眼看天就要亮了，而潘岳还是没有出现。石崇只得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选择了放弃。他轻轻地走到石乔旁边，将他拍醒，与他做了简单的道别，便独自踏上了旅程。

    石乔目送着石崇走远，心里暗自祈祷他一路平安。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发白，石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休息了。他必须赶在王夫人发现石崇离开之前，成功地为他制造烟幕。使得石崇有充分的时间，在万斛堆查证。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石乔立即根据石崇给他的地址赶到王府。到了那里，石乔顿时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想到传说中的王府竟然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大宅子。而且四周荒凉无比，杳无人烟。若不是石崇事先曾经给过他心理准备，他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石乔走到王府门口，正准备敲门。谁料手一叩到门上，门就自己开了，把他吓得差点跳了起来。石乔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请问有人在吗？在下乃大司马石苞之子石乔，今日特来拜访王夫人。”一连喊了两三遍，都没有任何回音。石乔无奈，只得自己摸索着继续往里走。

    还没走几步，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就已冲到他的面前，大声说道：“石公子，里面请！”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待他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瘦的跟猴儿似的小厮，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

    “有……有劳了……”石乔不敢多问，只得硬着头皮跟在那小厮后面，来之前准备好的气势也已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石乔跟着那小厮走了半天，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人不把自己带到大厅或偏厅，而是径直往府内深处走呢？直到那小厮带着他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他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兄弟，我想你误会了，你还是带我去大厅等候王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