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挑去了新娘的盖头。本以为眼前映入的定是两个月前在静心亭里见过的那张脸,谁知却截然相反。
没有了那日女子的清秀淡雅,眼前的女子浓妆淡抹,美艳娇俏,五官精美的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对晶莹剔透有如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叫人看的移不开目光。一时间,满屋的人都看的痴了……
“怎么会这样,新娘怎么变了个人?”洞房里的寂静被一脸不可思议的石崇给打破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他。
变了个人?难道眼前的这个不是新娘?
所有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杨容姬,眼神里带着怀疑和猜忌。
“季伦,你又不正经了。这玩笑可不是能随便开的,吓着新娘子就不好了。”眼看洞房内气氛尴尬,潘岳连忙用调侃的语气打起了圆场。
这个新娘子可是他亲自从杨家接回来的,断不会有假,看来应该是那日在静心亭有所误会。
“安仁,才刚刚成亲你就这么护着娘子,将来可怎么振夫纲啊?”石崇也反应了过来,立刻顺着潘岳的话头接了下去。
满屋的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开玩笑啊,还好,还好……
“好了,好了,新郎新娘该喝交杯酒了!”潘释适时提醒了潘岳。
家里的下人早就准备妥当,连忙将盛着酒杯的托盘递到了一对新人面前。
潘岳悄悄瞄了眼一直红着脸低着头的杨容姬,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的身边。两人同时伸手拿起酒杯,满屋的亲友又是一阵起哄。
“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
“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
“第三杯酒贺新郎,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三杯交杯酒后,洞房里的气氛才算是正式被点燃。石崇带着潘家几兄弟又是逗新娘开口,又是看新娘的纽扣,玩的不亦乐乎。一直闹到了午夜,在潘岳的求饶下,才依依不舍地各自散了。
送走宾客后,潘岳关上房门,回头看见杨容姬低着头坐在床边,紧张到用手紧紧地揪着喜服的裙摆,不禁哑然失笑。他走到杨容姬的前面,顺手从枕头边的“床头果”里挑了只橘子,然后才坐了下来。
“折腾了一晚上,渴了吧?”潘岳剥开手中的橘子,递了一半到杨容姬的面前,眼神中带着笑意。
看着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杨容姬诧异地抬起了头。
眼前这个在对自己微笑的男子就是潘岳,她的丈夫。果然丝毫不逊于传言,简直更胜于传言。眼前的他儒雅俊朗,神采奕奕。温柔似水的眸子仿佛一道旋涡,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精雕细琢的五官巧夺天工,完美到连她都忍不住叹为观止……
这根本就是个妖孽!
杨容姬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一声,视线慢慢移到了潘岳递来的橘子上面。
曾经无数次猜测潘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也许会是呼唤,也许会是问候,又或者是试探或调笑。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句话,简单而又自然。仿佛自己早已融入了他的生命,彼此相熟,相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