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质。
从那些家伙嘴里抢食,赤面贼一点愧疚都没有。
他对于己方不做反抗就要退缩的举动十分不满,但出于对魏镰的敬重,这份怒气又不能发在他身上,只能以这种方式找回一点场子……
“那座亭舍里的粮食,我要定了!”
赤面贼号召了手下,说自己要干最后一票。他们将在天色将黑未黑的时候,一拥而上,夺取这座亭舍,搬走粮食,再将剩下的一把火烧了,如此一来,即便要走,也有种“得胜而去“的感觉。
夏天的傍晚总是闷热的,趴了个把时辰后,众人已是汗津津的狼狈不堪,还有人被毒蛇咬了,眼看满脸乌青没救了,赤面贼只能阴着脸让人给了他一个痛快。
还未动手就出了这么多不顺的事,赤面贼感觉自己有点没来由的心慌,树林里蝉鸣不绝于耳,让人听得心烦。
这些年来抢了这么多次,他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将为兵胆”,曾经做过武卒的魏镰曾对赤面贼说过这么一番话,他为了不让手下也心慌,只好强自按捺着情绪,一直等到夜色已至,太阳落下了,月亮却尚未升起,道路上空空落落,没有一个行人。
“动手!”被蝉鸣烦得焦躁不安的赤面贼一声令下,上百贼人齐齐动身,乘着夜色,朝灯火通明的亭舍摸去。
众人穿行在道路旁荒芜的田野间,脚下满是杂草灌木,有人磕绊迟疑,还有人跌倒,好在没有人半途而退。
终于,贼人们一脚高、一脚低地摸到了亭舍外,已经可以看到屋舍上飘扬的旗帜,看到亭院中的桑榆。
他们已经打探清楚了,里面不过几个亭卒,十来个县卒看守,很容易就能打破,而从乡邑过来的增援,却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到。
围墙不算高大,哨楼上有几个人影,但却并不警惕,似乎是在说笑,亭中也尚未熄灯,气氛十分轻松。
这时正是吃饭的时间,贼人们闻着亭内飘出的食物香气,都不由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嘴唇。
此时此刻,也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先让手脚伶俐的年轻人翻过墙去,解决守卫,打开亭门。剩下的人跟我鼓噪而入,棍棒长矛在前,弓矢在后。若遇到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赤面贼下达了最后一项命令,等做完了这一单,就不用担心路上挨饿,到了韩国抢几家豪长,东拼西凑,就能熬过这个冬天。
他身后的几名弓手都是经验老道的猎户,参与过许多次劫掠,不用赤面贼吩咐,就自动找好了最佳位置,瞄着望楼上的人影,缓缓张开弓弦,一时间,尽是低沉的“嗡嗡”的拉弦之声。
望楼上的兵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偏头向往下看,却被一支箭射穿了脖子!
“有贼!”哨楼上传来大呼。
“动手!”
在望楼上的人跌落下来的同一刻,赤面贼也大喊一声,他安排的十来个人已经手脚并用,翻墙而入!
一切都很顺利,随着几声惨叫,亭舍的门很快就被打开,赤面贼取下了剑,冲在最前面,一下就砍翻了一个避之不及的亭卒。
他哈哈大笑,仿佛又找回了多年来呼啸山林的痛快,高举染血的长剑,号召道:
“二三子,杀进去,随我吃粮!”
“吃粮!”贼人们也红了眼,跟着他,一拥而入!
可进去以后,却发现亭舍内的情形,和众贼人想象的不太一样。
亭卒没有慌成一团,而是有条不紊地退往存放粮食的后院,一众贼人正要追进去,密密麻麻的箭矢便越过墙垣攒射而出,将靠前的数人钉翻在地上!
“不好,有埋伏!”赤面贼大惊,可来不及了,当后院的两道门再度开启时,从里面涌出了一群身披坚甲,手持橹盾的县卒!
与此同时,方才被贼人弓矢射死哨兵的望楼上,也有人重新爬了上去,用力敲起上面的鼓!
“咚咚咚!”鼓点在夏夜里不断击响,在这空旷的夜晚,传出去很远很远。
等赤面贼浑身是血地从亭舍内埋伏中杀出,来到外面后,他看到的,是南、西、北,三条朝这边汇聚的火龙!
赤面贼扫了一眼身边,已有十余人折在亭舍内,而且还在不停减员。
“往东!”他嘶声力竭地大喊,那是他们的来路,而且不可能有埋伏。
但还不等贼人在三面的喊杀声下逃出半里地,一支数十人的骑兵,便从黑暗中闯了出来……
PS:有事晚了点,第二章在12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