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苻子休一路都想着这几年顾迁和呆在他身边的所作所为,当初初见之时,他便觉得顾迁和不似一般的侍卫,论才能,他远胜于岑煜之上,论武功,他更是和自己不相上下。
原来,竟然真的出生不俗,若不是出生前朝,他们两个人说不定能做好兄弟。
伸手推开房门,顾迁和还躺在床上,这几日他的身体不适,房门一直紧紧的闭着,里面一股药味。
苻子休叫人点了灯,顾迁和却没有醒过来,想必是真的伤势过重。
他想近身叫醒他,但身体刚刚欺近窗边,顾迁和的身体便陡然动了,他灵活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借力绕到苻子休的身后。
两个人顷刻之间便过了几十招,顾迁和身体虚弱,完全凭着硬撑着的一口气。
谁都没有说话,苻子休招式狠辣,顾迁和也手手杀招,两个人谁都不肯相让。
“刺啦!”
顾迁和身上的衣服被扯破,苻子休一脚狠狠的将他踹到了地上。
“顾迁和,你在本王身边潜伏这么久,没有将你五马分尸,已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顾迁和躺在地上,仍旧想要用力的站起来。
苻子休却望向他道:“本王和你父亲并非仇敌,只是我们两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若有朝一日你父亲杀进京城,见到本王,岂有不杀的道理?”
他微微的闪神,有些怔忪,忽然觉得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他仓皇伸出手,只觉得利刃划破手心,钻心的疼。
他来不及再想什么,伸手急点顾迁和身上几处大血,见他不再动弹,才缓缓道:“如今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凉月是不是前朝太子?”
顾迁和的瞳孔中升起一丝微微的诧异,但很快便被压抑了下去,“王爷不是早就派人去查探了吗?可有证据确定他就是?”
“当日查凉月的人是你,若是有证据,只怕也早被你毁了吧,顾迁和,当日本王从未曾怀疑过你,如今想来,当初的决定真正是大错特错。”
顾迁和没有说话,他原本对苻子休并没有多大的敌意,太子联系他的时候,也从未下过诸如刺杀苻子休的命令,只是杀父之仇,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的。
“王爷不必再问什么了,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他淡淡的偏过头,讽刺道:“王爷要么今日便杀了我,不然的话,有朝一日,杀父之仇我一定会报。”
“顾迁和,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苻子休低头望向他,神情挣扎,但几番思量,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千言……千言和前朝可有联系?”
“没有!”顾迁和反驳。
苻子休的心却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几乎站立不住。
他知道,顾迁和说的一定不是真话,他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了。
“苏亭……”他疲倦的在桌边坐下,伸手揉了揉额头,“把顾迁和关入大牢,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许探视!”
门外悉悉索索的人进人出,苻子休却一动也没有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难过,有失望,还有说不清的痛苦!
若千言潜进王府也有目的,那他该如何自处?
难怪当初千言和顾迁和的关系走的那样近,难怪千言对顾迁和那样的信任,难怪当初她要和凉月私奔去江南……
原来,她也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棋子。
他的肺腑仿佛都阵阵的发凉,心几乎碎裂开来。
“王爷……”
身边有人叫他,好几次苻子休才缓过神来,他回头,愕然见到面前站着的鲁公公。
“你……?”他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血色瞬间便褪尽了,“父皇……父皇他……”
“王爷快些进宫吧。”鲁公公神情黯淡,叹道:“皇上,恐怕撑不过明天晚上了。”
苻子休心里一惊,愕然望向他,“怎么会这么快?”
“皇上的身体原本便不济,上次王爷见到皇上的时候,他的身体便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苻子休揉了揉额头,接连的打击几乎让他崩溃,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便越是不能松懈。
“来人呐……”
他从房间里面缓缓踱出来,冷声道:“把王妃院子门口的守卫撤了,让她自己回大将军府!”
这是他进宫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若是明日夜里,陈义钊出手,那所有的事情便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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