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这拿钱粮。咱衙门也是穷的没办法,本官前任给我留了那么多的饥荒,我不收税,怎么活?还愣着干什么?难道都不想要钱粮了么?再去几个人,把八字墙上的那些乱七八糟东西都撕了,一张都不要留下。”
这些衙役昨天刚得了一个月钱粮,听说知县要不给钱,也有些害怕,只好大着胆子出去收税。李炎卿又把张元德、李可适叫来。“咱这儒学营建,前后借了多少银子?单是昨天来了个梁家总管要债还好说,若是这地方上所有的士绅都来要债,这事可不好办。”
“大老爷,小人昨天不是跟您说了么,这县里您别问谁是您的债主,您得先问谁不是您的债主。这儒学,据说是要修的大一些,好一些,要修出风格,修出水平,修出档次,这样才能体现我香山百姓向学之心,才能有文昌帝君保佑,让我香山多出几个秀才。当时可是几大员外全都出了分子,前后筹集银两一千七百余两。只是到现在,我们也没看到儒学的影子,那些银子也没了踪迹。这事还真是咱县里的一个麻烦,就算是把税都收上来,还这债务,也怕是不够啊。”
香山这种弹丸之地,一千七百两银子,绝对可以算的上天文数字。再加上前面的欠债,加起来都快欠五千了。这么大一笔钱,若说都被知县蔡建德花了,就算打死李炎卿他也不会信。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量,钱太多,花不过来。难道,是被那位蔡大老爷的未亡人,把钱带走了?
若不是在客栈里照顾柳叶青,自己或许就能撞上那位未亡人,凭自己的经验,那笔钱真在她身上,怎么也能分出一份来。现在人去屋空,没有地方去找人,这么多的亏空,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上,这得收多少税,才能把钱收回来。
他原本想着,衙役们出去,八成是要吃亏。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衙役被人打了,他就可以找广州府报备,直接把这事搞大,到时候再把锦衣卫拉下水,不怕不把什么香山自治联盟彻底钉死。
可是没想到,这些衙役居然深谙兵法,知道自己后援不足,粮饷不济,不敢偏师远征。只将衙门附近两条街扫荡一番,趁着那香山自治联盟没反应过来,就迅速收兵,居然大获全胜。
回到衙门检点物资,收上来不少铜钱与碎银角,凑到一起,也有五两多银子,还有就是几十件瓷器,一些日本折扇、铜器,外加半斤茶叶,三只老母鸡,六十七个鸡蛋,一筐水果,两匹家织土布。而这些衙役却是基本完好无损,只有两个人被卖鸡的老农吐了身唾沫,这倒算不得什么损伤,连汤药费都拿不了。
“不错不错,开门红啊。虽然不曾克复全县,好歹先收复两条街,也是战功。你们几个人这差使做的不错,本官嘉奖,三只母鸡一会炖了吃,你们哥几个,可以多分些肉吃。以后的差使就得这么当,这样我们才能有收入,否则大家难道喝西北风啊?还有,你们要记住深入群众,扎根民间,不能坐在衙门里,等案子上门。要学会微服私访,查查他们出摊的时间地点,摸清规律,让他们连跑都没地方跑。这些不算,最重要的是,给我去查,有没有私合人命,私自解决刑讼的事,发现一个抓一个,抓住一个罚一个,只有这样,他们才知道打官司就得到衙门,不至于自己私下解决。”
就在他这边给手下科普衙门创收秘诀时,外面却有人送来了帖子,乃是本地的乡绅首领梁瑞民,有请县令刘朝佐今晚到春风楼用饭。
等见了帖子,张元德大惊失色道:“大老爷,这可万万去不得。他梁家做着海上贸易,与倭寇素有勾结,您昨天又伤了他家的管家,要小心他摆的是鸿门宴,说不定春风楼里已经埋伏了刺客,您一去,只怕是有去无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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