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戚天恒忍不住道:“满朝文武皆乃攀权附贵之徒,你又何故如此?”
“他们是他们,跟我无关。”秦昭说完,索性阖上双眼,不再理会。
戚天恒绕着他来来回回地走了数圈,却发现自己对这个老头终究无能为力。
“既如此,本宫只好留相爷在此处暂住了。”
“二皇子不可。”秦昭的表情始终十分地淡然:“二皇子不留秦昭,还有一丝可为,若二皇子留下秦昭,那岂不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绵知吗?”
戚天恒的眉头皱了起来,颇觉为难,是的,他此时最怕的,也是横生枝节,明明整盘棋已经全在自己掌握之中,眼见着步步安置妥当,却突然旁侧里杀出一件事来,将原本的计划打乱,这无论如何,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喜欢看到的。
他戚天恒自谓神算,每一步都安置妥当,倘若有任何差池,不但前功尽弃,还有可能给他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皇子,昭之一身安危,可不能与天下相提并论。”
戚天恒心中一咯噔。
“昭可以向皇子保证,倘若昭此次出宫,对于宫中所发生的一切,皆守口如瓶,绝不吐露半句。”
“秦相。”孰料戚天恒却突兀屈膝,跪倒于地:“秦相是过来人,深知世事险恶,天恒既谋此事,若是成功,自能掌天握地,若是失败……”
“你既干这大事,自该明白其中利害。”秦昭悠叹:“自来走上这条路的人,不是成功,便是成仁,绝对没有谋到半途中间还能全身而退者。”
“本宫知道。”
“自来谋事在人,成事却定然在天,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秦昭说完,掉头离去。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戚天恒反反复复将这句话细念数遍,却已有深悟。
“小姐。”绿婷探进头来,看秦如晨坐在窗边发呆,便轻轻地道:“园子里的石榴都熟了,火红火红地,真是可爱呢。”
“是吗?”秦如晨深吸口气。
“小姐。”绿婷跳到她面前,去拉她的手:“你怎么了?”
“我在……”秦如晨只将话说了一半,便即打住,现在已相隔重重宫墙,她纵然再牵挂那个人,又能怎样呢?况且她力小量微,又如何能助他?
“绿婷。”屋外忽然传来喊声,绿婷闻言,赶紧匆匆奔出,却见是夏田,伴着秦昭站在那里,绿婷赶紧迎上去:“老爷,您怎么来了?”
听见父亲到来,秦如晨兴奋异常,也从屋子里走出,伴着秦昭回到房间里。
“夏田,绿婷,你们都去外面守着。”
见夏田和绿婷离去,秦如晨心中已了然:“爹爹,您可有话对女儿说?”
“晨儿。”秦昭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为父的话虽有些大逆不道,可也算实情,如今皇年老,龙体大不如前,只恐京中巨变将生,为父乃当朝丞相,怕是很难脱开干系,是以为父想……”
“爹爹在想什么?”秦如晨微愣。
“爹爹想将女儿送到别处去,最好远远离开京城。”
“什么?”秦如晨微愣:“爹爹要送女儿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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