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战成笑眯眯的说道,而后偏过脸来,对着立在一旁的刘公公吩咐道:“传令下去,今夜朕要在永和殿举行接风宴会,并对诸位将领一一进行封赏。所有该来之人都要过来,不得缺席。”
刘公公微微一愣,细细琢磨了一番百里战成刻意加重的‘该来之人’四个字,而后会意道:“是,奴才这就去传令。”
百里战成这便拉着百里晔轩的胳膊,高高兴兴的进了宫门。而盛装打扮,祈求一眼便能让她的夫君神魂颠倒的怀芳华,却从头到尾都是空气,百里晔轩竟然看也没看她一眼,临走之前,甚至还撞了她一下。
那一下并不是很重,让怀芳华甚至都怀疑,百里晔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撞了人,因为他是真的没有看到她在。即使她今日单单沐浴就花了两个时辰,上妆就花了两个时辰,可是他看不到她,蔑视她,厌恶她,一如既往。
怀芳华心灰意冷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穿着极其华丽,却始终是个木偶的小丑,呆呆的,羞愤的立在那里。她甚至没有勇气,也没有那个脸皮追上去,用嗲嗲的语气说一句她已经练习了很久的话语。
“夫君,你回来啦。”良久,怀芳华对着面前虚无的空气,喃喃自语。
……
刘公公带着圣旨来到贤王府时,百里邺恒正与怀墨染在湖边钓鱼,因为大病初愈,百里邺恒比之前清瘦许多,面色也不如原本那么好看,一双眸子却越发的沉黑,也越发让人读不透。
怀墨染一见刘公公来,便有些厌恶的挑了挑秀眉,不悦道:“看来我们的闲淡日子又要结束了。”
刘公公一脸谄媚道:“娘娘说笑了,若您不想,纵然那是刀山火海,您也能闯过去不是?”
怀墨染一手懒懒的接过圣旨,一双眸子则探究一般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公公,其实她挺想不透的,在这种时候,唯利是图的刘公公怎么没有再次倒戈,却依然选择站在她这边,心甘情愿给她当奸细。难道是觉得她潜力无限?还是他知道,北海宫令在她这里,而飞虎军的令牌,也在百里邺恒的手上?只是,刘公公不与她们作对,对怀墨染而言是极好的。
“告诉皇上,就说我们晚上一定到。”怀墨染草草看完圣旨后,便将圣旨随意往远处一丢,刘公公这便识趣的行礼离开了。
百里邺恒见刘公公离开,方缓缓偏过脸来,望着此时一脸不悦的怀墨染,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好了,不要再生气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么?百里战成今夜遂了心愿,封了百里晔轩为太子,定会放松警惕,我们便在今夜离开吧。”
怀墨染微微颔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淡淡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一想到百里战成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我便心中不爽,唉……罢了……我何必和一个小人计较呢?”
“你知道便好。”百里邺恒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偏过脸去,再次安静的钓起鱼来。
怀墨染见他的心情没有被这道破圣旨影响到,心中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而后,她便乖巧的等着他钓上一条鲤鱼来,其实他们钓鱼,总是钓完便将鱼放了,在别人看来这许是无聊,他们却乐此不疲。
人,总喜欢劫后重生的感觉,鱼,何尝不是呢?百里邺恒与怀墨染,一直都拿鱼激励着自己,纵然如今有无数个圈套,他们跳不过,逃不了,他们也绝不会放弃,因为他们咬住的鱼线,在他们看来,只会把钓鱼的人拉到水中。
很快便到了掌灯时分。虽然贤王府依旧十分的安逸,可是府外那喧闹的声音依旧十分嚣张的传了进来。
百里邺恒与怀墨染乘着马车,藏心则不急不缓的驾着马车向皇宫驶去。怀墨染将窗帘扯开一角,立时,路上那繁华的景象便映入她的眼帘。彩锻飘飞,大红灯笼自遥远的人家弯弯曲曲如九曲长河一般延伸至最近的酒家,身着各色衣裳的人们悠闲自在的逛着,整个京城可谓一片欢天喜地。
怀墨染蹙了蹙秀眉,眼底带了一抹冷意。她并不指望百姓们真的会因为叶赫皇后的去世而悲伤,也不认为这些人该悲伤,毕竟叶赫皇后虽然十分温和可人,却与他们这些百姓无任何关系。只是即便知道,当她看到地面上偶尔飘着的,一块白色的绸幔时,她依旧忍不住有些埋怨。
“别看了。”似乎知道怀墨染在想什么,百里邺恒放下车帘,将她拉入怀中,柔声命令道。
怀墨染也乖巧的微微颔首,喃喃道:“嗯……不看了。”
不一会儿,马车入了皇宫,来到了永和殿外的广场上,那里停靠了许多马车,藏心寻了个适合的位置,这便将马车放好,而后便掀起车帘,语气有些复杂道:“主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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